金雕二哥也飛上樹,見池非遲身邊沒地方停了,落在池非遲身后,感慨道,“雖然沒有漂亮的羽毛,但不像其他人類那么丑,要是有羽毛就更好看了…”
池非遲挪了一下,背靠向樹干,伸手拉住金雕二哥的翅膀,拎著換了個位置,這雕夠重,一般人還真拎不動,“不要待在我背后,我不自在。”
“哦,我懂!”金雕二哥回神,很理解地把自家大哥往旁邊擠了擠,“我也不喜歡危險的生物在我背后。”
大金雕說回之前的話題,“你要我們怎么幫你?”
“你們離開山里之后,去城市里找烏鴉,任何一只都行,問對方是不是非墨軍團的,”池非遲道,“如果是,就帶它來找我,并且讓它找同伴把消息傳給它們非墨老大,如果不是,找下一只。”
“烏鴉?”大金雕疑惑。
“就是渾身黑色的鳥…算了,不用了。”池非遲打消了讓金雕幫忙送信的想法,想著在左眼處勾勒圖案。
繞眼眶一圈,再畫圣靈之門…
他有一段時間沒用這個聯絡約書亞了,不過曾經練習了太多遍,還不至于陌生。
三只金雕瞪大眼睛,看著池非遲左眼漸漸沒了眼珠和眼白,變成一片混沌的紫色,很快,那只眼里又多出了黑色線條勾勒的奇怪圖案。
這是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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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眼睛瞳孔還可以這么變化嗎?
不遠處的巖壁后,阿富婆拄著拐杖、黑著臉,剛轉過山路轉角,就怔在原地。
她是在神社祈禱的時候,突然看到后方有一個黑色的小點沿著山路、在往金雕們居住的巖壁上走,心里猜測是那個穿黑衣服的年輕人,但又不確定,決定先來看看。
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金雕們,也是抱著狠狠罵一頓的決心來的,不過看著眼前的一幕,她只覺得話都堵在了喉嚨間,腦子也有點懵。
那個黑衣年輕人果然上山來了。
就坐在崖邊那棵枝葉茂盛的大樹樹干上,背靠著樹身,一條腿搭在樹干上,一條腿很自然地垂下。
比那個年輕人更自在的是三只金雕。
一只金雕站在年輕人搭在樹干上的腿前方,收攏著翅膀,尖銳的爪子抓緊樹干,歪頭看著那個年輕人,完全沒有半點攻擊的意圖,另外兩只金雕蹲在那個年輕人左手邊的樹干上,不時地擠一擠旁邊另一只金雕,用翅膀打鬧一下,揮起的翅膀在年輕人側臉后方揚起,但無論是人還是雕,都沒有一絲緊張。
時值正午,陽光明亮耀眼,照在巖石上、草木間,讓萬物所擁有的色彩更加明艷,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人與雕身上投下斑駁光影,顯得更加悠閑寧靜。
這么和諧的一幕,讓她覺得要是自己上前打擾,那就是罪大惡極的一種行為。
樹上,非赤注意到了阿富婆,不過見池非遲在跟約書亞聯絡,而阿富婆沒上前,大概也看不到池非遲變化的那只眼睛,也就沒有急著提醒池非遲。
池非遲發現兩只眼睛看到的東西不同還是很別扭,索性閉上了右眼。
日本和英國時差九個小時,現在約書亞那邊還是凌晨三點。
約書亞這個時候已經睡了,眼睛圖案散發出的紫色熒光不算明亮,只能照亮漆黑房間里一個角落。
在發現眼睛簡圖出現時,黑暗中傳來烏鴉連接兩聲鳴叫。
“咦?主人?”
“主人!”
約書亞帶去的兩只烏鴉跟池非遲打了招呼,‘嘎嘎’叫聲也把約書亞吵醒了。
老頭一睜眼,看到床前空中出現的眼睛圖案,頓時精神了,坐起身用雙手快速抹了一把臉,整理了胡須,神色虔誠而莊重,“我的主啊,原諒我因為沉浸睡夢而沒能迎接您的到來…”
池非遲心里嘆了口氣,他身邊正常人真的不多,“約書亞,我要你做一件事…”
三分鐘后,約書亞起床,披上衣服,快速又認真地把衣服整理得一絲不茍,出了房間,到客廳打開電腦,登錄了郵箱,快速輸入一個郵件地址,編輯郵件。
我家主人讓你速到埼玉縣雨神山十五夜村。約。
紫色眼睛一直浮在約書亞身前。
池非遲原本還想著要不要重復一下郵件地址,不過看約書亞是已經牢牢記下了,干脆就沒再提醒,看著約書亞發郵件。
他讓約書亞傳兩封郵件,一封給非墨,一封給小泉紅子。
讓非墨來,是為了方便給警方送信,讓警方來逮捕兇手。
讓小泉紅子來,是因為他看上這個村子了。
三面的山環繞十五夜村,巖壁陡峭,山路崎嶇,村子就在山腳,如果沒有合適的攀登設備,很難從那三面抵達村子,而且在高處也看不到村子,剩下一面同樣要經過山野,還要經過一座危險的吊橋。
如果在古時候,這個地方算得上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就算村子是在像是盆底的地形中、想用水淹…且不說山上沒有足夠淹村的水源,就算有,地下溶洞的儲水庫和吊橋那一面的深溝,也能保證村子不遭災。
而在目前這個時代,確實有很多設備、交通工具能抵達村子里,隨便一架直升機都能做到,但他看中的是十五夜村足夠神秘。
大概是外人難以進來、村民們也幾乎不會離開這里,這么一個有特色的村子至今也沒有被報道出去,知道的人不多。
當然,日本政府肯定知道,不然也不會派了土師一誠這么一個駐警過來,但只要大多數人不知道這個村子存在、這個村子具體在哪里,那就可以運作。
這次連續殺人事件的兇手是駐警土師一誠,這里只有這么一個駐警,等土師一誠被捕之后,新駐警至少要兩三天時間才能被安排過來,而和倉家也會離開,在外來勢力都清出去的這段時間,最適合用來‘屏蔽’十五夜村。
只要小泉紅子像‘屏蔽’那個實驗室一樣,把村子‘屏蔽’,讓人看不到、讓衛星捕捉不到,這個地方就可以作為安布雷拉在日本的一個秘密據點來建設。
他想順便找小泉紅子過來商量一下。
如果可以‘屏蔽’的話,十五夜村會就此消失在世人的視野中,再也沒有外人能找到入口。
他沒有告訴柯南兇手是誰,也是想等非墨或者小泉紅子來了之后、商量個章程出來,再讓柯南出面送土師一誠離開。
英國。
約書亞在開了燈的客廳里發著郵件,身后的房門被‘咔擦’輕聲打開。
一個茶色短卷發的女孩從門后探頭,似乎是被吵醒的,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父親?”
池非遲透過‘未命名玄學紫色遠程通訊左眼’觀察著女孩。
他之前就收到過約書亞的消息,說是格蕾絲艾哈拉已經找到了,有一點小麻煩,不過約書亞說自己能解決,他也就沒再管。
要是什么事都要他操心的話,他早晚要累死,而如果他大包大攬,時間久了,約書亞解決問題的能力也會慢慢退化,不利于老頭發展。
所以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格蕾絲艾哈拉。
目測格蕾絲艾哈拉的身高比灰原哀高一點,不多,不到5cm,和灰原哀很像,在穿著普通的小女孩家居服時,兩個人的外表幾乎沒什么區別,剛睡醒時的迷糊樣和灰原哀一樣,清醒之后平靜的眼神也跟灰原哀如出一轍。
但還是有區別。
他太熟悉灰原哀了。
哪怕灰原哀已經脫離了組織,哪怕跟一群正能量的人待了這么久,哪怕灰原哀的眼神有過憂郁、不安、無語、堅定,但平常狀態下,灰原哀眼底那一絲冷清從來沒有變過。
在組織那種充斥著神秘感、核心成員都驕傲漠視著法律的地方成長起來,就算灰原哀再怎么變,也總有磨不掉的印記,只是看心情和有沒有故意掩飾來決定那種感覺會不會展露出來。
而格蕾絲艾哈拉的眼神,冷靜之下存在著一絲魅惑,說魅惑也不太恰當,應該說是童星出身、在習慣于‘展示’的演藝圈里待久了,平常狀態下,自身也會自然而然地帶著一點吸引意圖。
簡單來說,灰原哀是習慣于隱匿、神秘,而格蕾絲艾哈拉是習慣了展示,眼底那一絲不同,也正是兩人給他的感覺中的細微差異。
“格蕾絲?”約書亞發完兩封郵件,才回頭看格蕾絲艾哈拉,態度平和而慈祥道,“好像打擾你休息了,不過你醒了也好…過來。”
格蕾絲艾哈拉眼里帶上些許無奈,不過還是乖乖走上前,看著那個她出門時就注意到的、浮在空中的古怪圖案,“這好像是代表您教會的標志?”
“這是主的榮光,”約書亞抬頭注視著空中的圖,目光和神色認真得讓人動容,在電腦桌前半跪下來,“格蕾絲,主命我找到你,讓你得以脫離苦難,我的孩子,你應向主表達感激并獻上自己的信仰。”
格蕾絲艾哈拉很順從地點頭,也學著約書亞的樣子半跪下來,注視著空中的紫色眼睛,神色認真,“格蕾絲艾哈拉感激您的榮光,并愿意為您獻上最忠誠的信仰。”
池非遲:“…”
約書亞的說話方式真令人頭禿,和他平時跟人溝通的節奏完全不一樣,常常不知道讓他該怎么接話。
再就是,他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
格蕾絲艾哈拉很聽約書亞的話,但格蕾絲艾哈拉嘴上說著‘獻上忠誠的信仰’,其實壓根就不信這些,有點像灰原哀面對阿笠博士那種‘你好幼稚,我好無奈,但我還是愿意遷就你’的感覺。
而且他沒聽錯的話,格蕾絲艾哈拉稱呼約書亞為‘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