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在地板上用膠帶貼了‘十’字的地方停步,蹲下身。
一個勘察現場的警官也湊上前,“到底是誰在這種地方貼了這么大的叉叉啊?”
“這是在拍攝期間確定道具放置位置、演員走位的標記,不過之前拍攝的時候,我留意過所有走位的膠帶標記,那個時候,膠帶沒這么鼓。”池非遲用戴著手套的右手撕膠帶,有手套妨礙,試了兩次,才把膠帶揭起來。
十字交叉的膠帶中,黏著一團棉花。
“棉花?”柯南湊到了池非遲身旁,探頭嗅了嗅,“有奇怪的味道…”
池非遲聞了一下。
汽油味…
柯南腦海中靈光一閃,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正打算看池非遲的反應,就被人拎著后衣領拎了起來。
“好啦,”勘察的警官拎起柯南,遞到池非遲面前,“還請不要讓小孩子在案發現場亂走,要是破壞了什么痕跡,我們會很苦惱的。”
“抱歉。”池非遲接過柯南,左手拎著某個小學生,將那團棉花和膠布遞給警察,“這個請收好。”
到了門外走廊上,池非遲才把柯南放下。
柯南顧不得計較自己被拎的事,神色認真地仰頭看池非遲,準備對答案,“池哥哥,照這么看的話,兇器很可能就是那個…”
灰原哀:“…”
那個是哪個?能不能說清楚?
“美工刀,”池非遲也對柯南賣關子的行為表示抗議,并用實際行動來打破柯南賣的關子,直接說答案,“行兇后,美工刀的刀片可以掰開,行兇之后,兇手將刀片掰開,把死者油棉打火機的油棉抽出來,把刀片藏到了打火機里。”
柯南正色點頭,“這么一來,兇手就不太可能是討厭煙味的雨城琉璃小姐、南云伸晴先生,他們一直都討厭煙味、一直不接觸香煙的話,根本不可能打開只有老煙槍才知道怎么打開的油棉打火機,更不可能會想到把刀片藏到里面去,不過,我想不通的是,雨城小姐為什么看到窗外下雪,就讓大家出門看雪,自己卻跑到案發現場去…”
“因為她看到了。”池非遲抬頭看走廊盡頭那個房間打開的門。
他們現在站在案發現場房間門口,走廊盡頭那道門正好是當時工作人員出來時打開的門,而門上的裝飾鏡子映照出那邊走廊上的毛利小五郎。
在池非遲抬頭的時候,毛利小五郎站在之前雨城琉璃驚呼出聲、叫大家去看雪的地方,也同樣看到了站在案發現場房間門口的池非遲、柯南、灰原哀,不由愣在原地。
柯南轉頭,一看到鏡子里的毛利小五郎,就什么都明白了,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他家糊涂大叔的表情很凝重。
難道大叔也想到了?
下一秒,毛利小五郎走過走廊轉角,一臉嫌棄道,“你們不要到處亂跑行不行?”
“呃…”柯南有些摸不準毛利小五郎有沒有發現什么。
“趕緊回去!”毛利小五郎越過三人,到了案發現場所在的房間,蹲下身看著從死者身上找到的東西,“別給警方惹麻煩。”
“毛利先生?”在一旁調查的警官疑惑。
“我想重新檢查一下死者的隨身物品,看看有沒有什么發現…”毛利小五郎背對著眾人,戴手套的左手拿起死者的油棉打火機,偷偷點煙。
不容易啊,總算避開討厭煙味的那些人、能來抽支煙…
“嚓!嚓!”
連續打了幾下,打火機沒有冒出火苗。
毛利小五郎低頭看了看那個油棉打火機,將打火機收起來,轉身出門。
門口,池非遲、柯南、灰原哀還沒有。
柯南隱約看到毛利小五郎的動作,提醒道,“叔叔,那個打火機…”
“知道啦,不用你這個小鬼多事。”毛利小五郎嘀咕著越過三人,又朝眾人匯聚的休息室走去。
“毛利大叔是不是知道真相了?”灰原哀有些摸不準。
這個糊涂大叔看起來是懂了,說出的結論卻牛頭不對馬嘴。
“別小看毛利老師。”池非遲道。
灰原哀將信將疑,索性不去想,提出疑問,“還有一個問題,如果兇手是用美工刀殺人,就算他能把刀片拆下來藏進打火機,那美工刀的刀柄上應該濺了鮮血,能檢測出血跡反應…等等,難道說…”
“沒錯,”柯南看灰原哀反應過來,回過神來,分析道,“我想兇手應該是先在美工刀的刀柄上纏了一層膠帶,等行兇后再將膠帶撕掉,刀柄上就無法檢測出血跡反應。”
三人折返身,往眾人匯聚的那個房間走。
“那兇手就是南云曉先生了,”灰原哀道,“波原小姐和雨城小姐的關系,可沒有好到能讓雨城小姐袒護她的程度。”
“是啊,能讓雨城小姐袒護的,也就只有作為情人的…”柯南說著,感覺走在旁邊池非遲投來凝視,疑惑仰頭問道,“呃,怎么了?”
“不是情人,”池非遲又看了柯南兩眼,名偵探不會連這個都沒發現吧,“南云先生今年六十歲,跟一個年齡差了二十多歲的女人談戀愛,就算他的妻子早逝,但傳出去對兩人的名聲都不好,他們又是公眾人物,更需要注意名聲,不應該光明正大地吃醋、顯露敵意。”
柯南琢磨著,點了點頭,“的確,那他們到底是…”
“親生父女,”池非遲篤定道,“南云先生看毛利老師的目光,很不滿,帶著審視,但又沒有與自身對比的嫉妒,類似于…‘我家的白菜要被豬拱了’這種感覺。”
“哈?”柯南正驚訝著,聽池非遲的描述,有點懵,“白菜?”
“豬?”灰原哀也沒法理解。
“有人說,養兒子就像養了一頭豬,豬長大了,拱了別人家田里的白菜,家長會覺得高興,感慨我家的豬終于會拱白菜了,”池非遲道,“而養女兒的人家,就像養了一顆水靈靈的小白菜,養著養著就被某頭討厭的豬崽子拱了,你說養白菜的人會不會高興?”
柯南呆呆看著池非遲,半天愣是一句話沒憋出來。
有道理。
這么說的話他也想起來了,他老媽看到他和毛利蘭一起說笑,確實有種我家豬…呸,我家孩子終于會找女孩子的那種興奮和八卦,而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偶爾見到他,也確實有敵意或者審視,好像他是偷走別人家寶貝的小偷一樣。
特別是毛利大叔,每次見他都是一臉不爽,挑三揀四…
說曹操曹操到,在柯南心里默默吐槽毛利小五郎的時候,毛利小五郎帶著雨城琉璃出門,無視了走廊上的三個人,神色凝重地走進旁邊的房間。
等等!
柯南連忙跑過去。
毛利大叔不會以為雨城琉璃是兇手吧?
這時候要談,不是應該跟南云曉先生談嗎?
“嘭。”
門被關上,將柯南擋在門外,還‘咔啦’一下上了鎖。
柯南不放心,墊腳拉了拉門把手,發現門被鎖上,只能將竊聽器悄悄從門縫里丟進去,偷聽。
池非遲在柯南身邊蹲下,耳朵湊過去,偷聽。
他家老師的表演,他已經期待多時了。
灰原哀走到一旁,也將耳朵湊了過去。
柯南:“…”
喂喂…
“哎呀,怎么了?小五郎,還把門鎖上了,你該不會是想引誘我吧?還是說…你認為我是殺害風見的兇手,要勸我去自首,對不對?”
柯南眼鏡架上的竊聽設備傳來門內的對話聲。
“啊,沒錯…”毛利小五郎承認了。
柯南一汗,大叔果然弄錯…
“但是,我不是要勸你去自首,”毛利小五郎繼續道,“而是想勸你讓你袒護的南云曉先生去自首!”
柯南意外。
緊接著,毛利小五郎說出雨城琉璃讓他們出去看雪的原因,也說出了兇器是美工刀刀片、現在藏在打火機里的事。
池非遲湊在柯南耳邊聽著,垂眸思索。
他家老師是什么時候發現異常的?
剛才?不,今天的毛利小五郎本來就不對勁,換了平時,肯定早就開始指控其他人、進行‘毛利排除法’了,這一次卻異樣沉默,找到關鍵,一擊即中…
“死者的傷口有10厘米寬,如果美工刀的刀片沒裝在刀柄上,是沒辦法刺那么深的,對吧?”雨城琉璃反問道,“但如果刀片裝在刀柄上,刀柄上為什么沒有檢測出魯米諾反應呢?”
毛利小五郎沉默了一下,笑哈哈道,“這倒是,哈哈。”
“所以我們要先找到帶血的刀柄才行啊!”雨城琉璃也笑道。
門外的柯南:“…”
別在這么精彩的時候掉鏈子啊,大叔!
池非遲:“…”
突然變了個樣,該不會是發現柯南的竊聽器了吧?
“非遲哥?柯南?小哀?”毛利蘭找了過來,看到柯南和灰原哀站在門口、池非遲蹲在一旁,三人湊得很近,疑惑問道,“你們在這里干什么啊?”
柯南被嚇了一跳,但也不得不幫毛利小五郎提供線索,大聲道,“我是想問問池哥哥有沒有帶膠帶!”
“啊?”毛利蘭不解,“你要膠帶做什么?”
門內,毛利小五郎聽到‘膠帶’,說出了‘用膠帶纏住刀柄、避免血跡’的手法。
柯南松了口氣,對毛利蘭笑,“沒有,我只是想問問啦…”
房間里,雨城琉璃又道,“但、但是為什么是南云曉先生?也有可能是我利用下雪的事將大家騙出去,趁這段時間作案啊!”
這個女人還真不簡單…
柯南心里嘀咕,一聽那邊毛利小五郎又開始附和著‘也對’,看向池非遲,計上心頭,“池哥哥,跟女孩子親親是什么感覺?”
灰原哀側目:“…”
色狼!
毛利蘭側目:“…”
這個問題…
池非遲側目:“…”
名偵探這是要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