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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4章:卡朗唐:不友好的記憶(下)

  一萬多人的101空降師,在D日空降中,被灑遍了大半個科唐坦半島。就拿506團來說,聽起來506團現在部屬在卡朗唐——但全團算是陣亡的單位,能對上名單的只有不到千人,剩下的很多傘兵都被其他單位“裹挾”著參戰中,大概只有等戰事平息到一定程度后,散亂的傘兵才有辦法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再舉個例子,就像506團1營的C連——在卡朗唐,1營C連目前只有53個人,而D日登機的時候,C連可是有142人登上了飛機的,剩下的那些人中,肯定有一部分是犧牲的,但總不可能全部犧牲吧?這些人,就灑落在當前龐大的部隊中作戰。

  有一種“自己辛辛苦苦帶大的孩子關鍵時候居然給別人家割麥子”的趕腳。

  當然,這是大規模空降中無法避免的事。

  在前幾天,506團的團部,只知道C連有一部分人被一名上校給帶走了,具體去了哪里一直未解,直到蘭姆勒的戰事見報、直到那個叫瑞恩的士兵一個人俘虜了一堆德國人的事見報,506團才恍然:

  尼瑪啊,我的兵在幾十公里外的蘭姆勒打到彈盡援絕了,我們居然是事后才知道的。

  而堅守蘭姆勒的那些傘兵,在援軍抵達后,要么蹲在醫院,要么,像瑞恩和厄本這樣完好者,則被帶走進行了各種打扮,以英雄的姿勢像盟軍內部宣告他們的壯舉,而作為瑞恩的所屬部隊,作為蘭姆勒一部分守軍的直屬單位,506團居然像個二傻子一樣默默的圍觀著,根本見不到被“打扮”到光彩照人的英雄們!

  何止是506團,包括101師,現在也見不到那些堅守到最后的英雄。

  這就導致101師想內部宣傳下、像捧一下英雄都沒有目標。

  終于…在今天早上,師部接到了指揮部的一份命令,這時候師部的大人物才知道:

  臥槽,有個狠人,在蘭姆勒大戰堅守到最后,在醫院里躺了幾天后居然主動要求回歸原部隊了。

  再一想:

  瞅瞅,這是什么精神?這種人物,必須、一定要精心的將其打扮,然后宣傳成為光彩奪目的英雄!讓其像瑞恩一樣,成為傘兵的代表!

  于是,師部馬上向506團下令,把蘭姆勒的英雄、急于回歸老部隊的勇士雅各布帶到師部來。

  這時候的506團,也才知道了這事——辛克上校二話不說就給E連打電話,結果得到的回答是溫斯特來城里了。

  上校當即派了多名參謀在半路攔截溫斯特,這名參謀有幸攔住了溫斯特,但沒想到的是…

  師部的大人物翹首以盼的英雄,根本沒回到E連,而是剛一進城,就被師部豎為“熱忱維護法國人民利益”的巡邏隊…給抓了。

  “他們怎么能把一個英雄當做間諜呢?”

  一路上參謀不斷地、絮絮叨叨的念叨著,溫斯特也通過參謀絮絮叨叨的話,知道了為什么師部的大人物們會想著接見雅各布了——原來,這貨有這樣的戰績啊。

  在對比下訓練營期間雅各布的作風,溫斯特倒是了然了,這還真符合雅各布的性格,像一頭吃苦耐勞的老黃牛一樣?(問號)

  越是想起雅各布的樸實、能干和值得信賴,溫斯特就越惱火——該死的巡邏隊,你們竟然把這么一個英勇的戰士,當做間諜給抓了?抓了也不通知隸屬部隊,就這么扣押了半天一夜?

  “這一次一定要讓巡邏隊道歉!”溫斯特下定決心似的說著,換車同坐一起的參謀聽到后,直點頭說:“對,他們就該道歉!”

  兩輛吉普一路鳴著喇叭沖進了卡朗唐,惹得不是閑逛的傘兵罵罵咧咧,甚至還沖散了被迫營業的理發店前排起來的長隊,最后帶著難聽的吱嘎急剎聲,停在了一間旅館的前面。

  說起來也好笑,攻下卡朗唐后,這座旅館就是E連駐扎的地方,沒想到E連搬走去了城外和德軍對峙后,后面歸來的鄭英奇居然循著E連的腳步住了進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住了一宿的鄭英奇,肯定是很不樂意的。

  溫斯特跳下吉普,帶著怒火沖進了旅館,卻被里面的巡邏隊員攔了下來。

  脾氣向來挺好的溫斯特,用壓抑著火氣的聲音說:“我是來接人的——我來接506團E連一排中士雅各布!他被你們無辜扣押在這!”

  占據了吧臺的軍士,一邊慢悠悠的翻著允許放心的名單,一邊在嘴里反駁:“長官,但凡進了這里的沒有一個是無辜的,相信我——你一定是被你的部下蒙騙了,他們一定跟你說,長官,巡邏隊又不問青紅皂白的抓了我們的人,好吧,請原諒我用‘又’字。”

  軍士說著自以為是好笑的笑話,也不理會溫斯特逐漸粗重的呼吸——這里是巡邏隊的地盤,怕個鳥啊!

  翻遍了可放行的名單后,軍士聳肩說:“抱歉長官,沒有你口中隸屬506團E連的人——倒是在之前已放行的名單中,有好幾個E連的人。”

  習慣性的嘲諷。

  換做往常,接人的溫斯特只能忍氣吞聲,畢竟這是不怎么光彩的事,但這一次溫斯特占了理字,當然,最關鍵的是他站在了“大義”的序列中,而不是正對面,所以,溫斯特這一次發火了,帶著新仇和舊恨的火氣,化作了“嘭”的一聲——他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就像是155口徑的炮彈直接砸落后發出了爆響。

  緊接著溫斯特怒氣沖沖的說:“聽著,你們無故扣押了我們E連的人!現在、立刻、馬上讓你們的長官出來,把我的人帶出來!向我的人道歉!”

  但軍士卻是冷笑,“長官,這里是巡邏隊,不是你們的連隊,這里有這里的規矩…”

  “狗屎一樣的規矩!”506團的參謀尖聲說:“快把雅各布請出來!”

  人的忍耐是有個限度的,而能拓寬忍耐限度的,則是一種名為軍紀的鐵律。

  有的人是因為敬畏軍紀而遵守,但有的人,卻是因為將軍紀刻在了骨子里,就如鄭英奇——但他銘刻在骨子里的軍紀,和當前身處的環境、當前的身份卻沒有丁點的關系,只是因為一個名為系統的大爺。

  他可以用之前的規則來約束自己,但當有人不斷去挑釁自己的底線后,由自己給自己上的這道枷鎖,卻是很容易被沖開的。

  就像現在,面對這些巡邏隊員不講道理“教自己后悔”的方式,鄭英奇終于拿掉了身上的那道枷鎖。

  巡邏隊員在是很認真的綁鄭英奇的,用的是他自認為萬無一失的手法和方式,但是,綁鄭英奇的那個巡邏隊員,明顯沒有受到過專門的捆縛訓練,更不知道在后世,有一群軍人,天天琢磨著自己被捆縛后該怎么應對,而鄭英奇,恰恰是教那群人該怎么應對的教官。

  承受拳打腳踢中,鄭英奇掙脫了在巡邏隊員看來是異常牢靠的捆縛。

  然后,他反擊了。

  當這些巡邏隊員,再一再二的挑釁自己,挑戰自己的底線并一次次碾壓過底線后,鄭英奇終于反擊了。

  巡邏隊員也是傘兵,面對掙脫捆縛的鄭英奇,足足有五個人之多的他們,并沒有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而是一擁而上,試圖“鎮壓”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子。

  拳拳到肉的撞擊聲,摔落地上的轟響聲,還有參見剛發出就戛然打斷的尖聲,混雜在了一起,上演著一區復雜的交響樂。

  屋外悠閑抽煙的中尉聽著里面發出來的“教育”聲,低聲嘟囔:“這些小子越來越狠了。”盡管嘴里嘟囔著,但他并沒有在意,反而為了避嫌,悠閑的下了樓,打算等審訊室教訓結束后,自己再上去——作為一名軍官,學會保護自己是很重要滴。

  中尉下樓,在樓梯上就聽到有人在拍著桌子。

  敢拍巡邏隊的桌子?

  中尉登時大怒,噔噔蹬蹬的沖下了木質的樓梯,正好看到溫斯特發怒咆哮的一幕。

  一群在戰場上慣的目中無人的混蛋!

  中尉在心里嫉妒的評價著E連、評價著溫斯特,然后陰陽怪氣的說:“耶?這不是506團E連的代理連長溫斯特中尉嗎?怎么?覺得在戰場上很威風,現在跑巡邏隊辦公區域刷威風來了?”

  溫斯特大怒,但團部的參謀卻搶先說:“快把506團E連中士雅各布送出來!我們有要緊軍務!”

  “抱歉,我不知道你們說的雅各布是誰,托比,查一查有沒有E連的人犯事。”中尉攤手說。

  在吧臺內名叫托比的中士,當然明白中尉的意思,故作查閱的翻查了一陣,攤手說:“長官,放行名單上沒有——如果真的被我們扣押了,肯定是還不滿足放行條件的緣故。”

  “兩位聽見了吧?如果我們真關押了這個人,目前還不滿足放行條件。”

  溫斯特說:“聽著,現在,我必須馬上帶雅各布中士離開,不管你們有什么理由或者借口,我必須馬上帶他走!”

  聽到溫斯特強硬的話后,中尉毫不示弱的說:“你也聽著,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或者借口,在沒有獲得放行允許的條件下,巡邏隊抓到的任何一個人,不管是誰,都不允許被放行!”

  “白癡!你們這群白癡!”參謀氣的咒罵起來:“泰勒將軍和師部的一干將軍,正在等待著接見雅各布中士!他是我們101師的英雄!你們這群白癡,給我放人!”

  “少拿泰勒將軍嚇唬我!我們巡邏隊是泰勒將軍親點用來維持卡朗唐治安的!”中尉不甘示弱的說:“我們有自己辦事的規章制度!”

  其實,中尉聽到參謀的話后,冷汗都下來了,他只有一個想法:臥槽,那個混蛋說的是真的?

  可這個時候,中尉哪敢把放人?這要是把一個被巡邏隊收拾過的人放到泰勒將軍面前,巡邏隊肯定死翹翹,他只能硬頂。

  溫斯特怒道:“中尉,不要逼著我用強!”像是在配合溫斯特的話,他身后的布利斯等人,立即挽起了袖子,準備上前用強了——軍隊中斗毆事件,絕對是層出不覺的,但極少、極少有拿槍對著的情況,在和平年代下,這種情況不會發生,而在戰爭狀態下,這種事更是會罕有發生。

  嗯,出了面條軍打得你接受我投降那種奇跡。

  “哼!這里是巡邏隊!我倒是眼看看,你們有沒有用強的膽子!”中尉說著,一群巡邏隊的隊員就涌了過來,各個摩拳擦掌的等著大干一架——反正他們自信的認為,在這里干架了,怎么說他們都是有理的一方。

  就在樓下一觸即發要干架的時候,異況突生。

  審訊室。

  五個巡邏隊員全倒在地上呻吟著,他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他們五個彪形大漢,居然被一個捆在凳子上的家伙,用了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就全給撂倒了。

  “你完蛋…嘶…你襲擊我們,你完蛋了!”一名巡邏隊員強忍著疼朝鄭英奇發狠話:“你會上軍事法庭的,你會被審判的!”

  白癡!

  鄭英奇瞟了說話的巡邏隊員一眼,忍不住低罵起來:“到這個時候還試圖激怒我,就不怕我心一橫把你們全干掉嗎?”

  這個威脅的巡邏隊員真是白癡,這時候要做應該是穩住自己,而不是逼得自己“狗急跳墻、魚死網破”,這小子真是個白癡!

  好在鄭英奇顯然不是那種一發瘋就眼紅不顧一切的人,早在他反擊的時候,就想到了腹案:

  把事情鬧大,讓這件事捂不住蓋子,鬧大以后,巡邏隊野蠻對待“有功之士”的行徑才會被口誅筆伐,這樣自己有可能躲過牢獄之災——鄭英奇就連上軍事法庭賣慘的發言在反擊的時候想好了。

  嗯,這是習慣,特種部隊的習慣,行動前多準備點預案。

  當然,這五個被打倒在地的巡邏隊員并不知道鄭英奇已經有了預案,反而因為鄭英奇剛才的話陷入了死寂當中——是啊,他們把人逼得狗急跳墻后,萬一人家心一橫…

  五個人這時候都蔫了,其他四個人甚至怒視著剛才說話的人,恨這家伙嘴上沒個把門。

  鄭英奇顧不上巡邏隊員的想法了,他打算先跑了再說——不跑,巡邏隊接下來的報復絕對不輕,跑了先找溫斯特告狀,然后用各種途徑把事情宣揚出去。

  “伙計們,希望咱們不會再軍事法庭見面!”他朝地上五個蔫了的家伙嘀咕著說了一句,然后掄起了凳子,一名巡邏隊員嚇壞了,他誤解了鄭英奇的意思,以為鄭英奇口中的不會在軍事法庭見面,指的是再也不見面,情急之下急聲喊:

  “兄弟!你還年輕,你不要做傻事…”

  近乎告饒的喊叫中,鄭英奇掄起了椅子轟碎了窗戶。

  “白癡們!再見!”

  朝著屋內松了口氣、自覺在地獄邊緣打了個轉的巡邏隊員告了一聲別后,鄭英奇躍出了窗戶,然后翻滾的落在了地上。

  就在他起身準備彈射著跑路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也就是旅館的門口傳來:“雅各布?”

  旅館一層,就在溫斯特的人和巡邏隊的人一觸即發的時候,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布利斯他們下意識的回頭,卻看到一個人影驟然從天而降,翻滾著落在了地上。

  人影落地后,果決的就要做出彈跳著飛遁的動作,但布利斯卻看著這人影異常的熟悉,試探性的喊出聲來:

  “雅各布?”

  布利斯的聲音?

  鄭英奇一愣,下意識的回頭,結果看到旅館內,居然有一堆熟悉的身影。

  他呆住了,下意識的說:“夠得毛里…”

大熊貓文學    從士兵突擊開始的影視劇特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