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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就過了數日。很快,生命熔爐騎士團又到了例會的時候。
所有尚在駐地的副團長再次匯聚一堂。由于團長遠在火星,所以只是通過郵件送達了致辭與大概的團務安排。
德文尼亞代替團長主持例會。各個副團長們彼此交流進度,同時分享一些新的數據,討論新的發現,交換一些思路,同時商議一下一些團務怎么搞——比如正式騎士的冊封名額怎么分、“長江”一類頭銜的評比派誰去、與其他友好騎士團之間是否要開新的合作項目之類的。
會議后半段的時候,副團長密西西比閣下問道:“德文尼亞閣下,現在新來的那個…弗雷先生?表現怎么樣?”
弗雷先生,現在在他們這一小塊的代號叫做“從武神手底下逃生的騎士”,還有幾分名氣。
“哦,弗雷先生啊。”德文尼亞點了點頭:“已經開始做項目了。我看了他的計劃表,很專業。在團隊管理上也很在行。在繼續那份樣本的研究,已經算是走上正軌了。”
但這個時候,帕爾米恩副團長說道:“唯一的問題在于…我們是不是被騙了?”
“怎么了?”副團長賓夕法尼亞對這件事的參與較少,所以好奇追問了兩句。
帕爾米恩副團長一向以謹慎而聞名。他說道:“那個從武神手底下逃生的騎士,怎么說呢…我懷疑他對那份樣本知道的東西,不比我們多太多。我看了他的計劃書。他好像并不知道這份樣本所使用的詳細技術,他想要逆向出那蛋白質骨架結構的合成路徑。”
德文尼亞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他雖然對這份樣本有了解,但好像不多。”
“如果抱著這個想法來看的話,他的研究方向,目的性就很明顯了。他對這份樣本知道得不多,所以想要完成逆向研究。這根本不是他自稱的‘我為這個項目付出很多’的狀況。”帕爾米恩副團長說道,“我甚至懷疑,他打算將各種可能性都窮舉一遍。”
現在的改造技術非常發達。光是“在細胞內出現特定蛋白質”,就有好多種不同的改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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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用逆轉錄病毒將一段基因轉入目標細胞,然后用特定信號因子(電信號為佳)激活。
又比如說,直接注入特定的酶與反應物,利用細胞本身酶系統的復雜反應網絡,生造出反應路徑。
前者的好處在于可以令細胞長期合成特定蛋白質,一般是添加一些生成與消耗量都很大的有機物,比如用于提升大腦特定能力的肽類遞質。而后者則一般是用來做一次性的半永久強化,比如說外門武者常用的星狀膠質細胞硬化手術。
除此之外,甚至還有“通過轉基因來生成特定細胞器”之類更加復雜的操作。而這些操作是可以同時存在的。
甚至還有更進一步。一些改造手術,可以通過信號因子來生成特定形態的內質網來輔助特定物質的合成。而該類物質濃度到達閾值之后,新生的額外內質網又會被重新分解,不留痕跡。
這種技術的誕生,一方面是為了給日漸擁擠的基準人細胞內環境節約空間,另一方面也是有利于保密。它可以隱藏一部分物質的合成路徑。敵人就算得到了細胞樣本,仔細研究了基因,也不一定能窺探出哪一部分未激活基因對應著這一項改造。
總而言之,人類在這類領域進行的內卷,給生命熔爐、血緣祝福等騎士團的工作,憑空增加了巨量的難度。
而這也自然引來了帕爾米恩閣下的不滿。
在他看來,“從武神手底下逃生”的弗雷騎士,現在一點兒都不重要了。他知道得不比騎士團其他騎士多。這也就意味著,他的研究方向并不比其他科研騎士更加準確。搞不好他還要把每種可能性都試一遍才能得到答桉。
這可比他聲名的“我為這個項目付出許多心血”要差太多了。
德文尼亞點了點頭:“在這一點上,弗雷先生確實不夠誠實。”
帕爾米恩道:“居然敢欺騙六龍教的長老…我認為,我們應該給予他一點兒懲罰了。”
帕爾米恩副團長相當不喜歡這位弗雷騎士。沒有哪一位科研騎士喜歡來搶經費的年輕騎士的。
尤其是這人,前腳聲名自己對項目有較深入的了解,后腳就暴露說他確實知道,但知道得不多。
這連“提供方向,變相節省經費”都做不到。
德文尼亞道:“但我覺得,如果我是弗雷騎士的話,我也會選用相同的手段。”
“啊?”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德文尼亞。
“我沒有說錯什么啊。”德文尼亞副團長倒是十分澹定,“弗雷騎士剛剛從過度苛刻的騎士導師手下出來,不想回到那個境遇,所以迫切地抓住了一個機會。雖然有些不真誠不光彩,但你得承認,這種事放在其他人身上也一樣。我們如果也處在那個境遇下,也會做出類似的選擇,不是嗎?比如說,密西西比閣下,您愿意回到自己的學徒時代嗎?”
密西西比閣下優雅地聳了聳肩。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們看。”德文尼亞說道,“況且從現有的表現來看,弗雷先生的科研水平相當杰出。這一點帕爾米恩閣下想必也不會否認吧。”
帕爾米恩副團長點頭:“至少很扎實。”
到目前為止,“研究神秘樣本”的項目才剛剛開頭,根本就沒有到顯示科學家水平的地方。那位弗雷騎士還沒有展現出真正的水平。但就已經表現出的部分來看,他確實很優秀。
這一點倒是實實在在的。
“有這種水平的人,是不會來做間諜的。”德文尼亞副團長道,“我覺得你們都應該跟他聊聊。我想他會有遠大前程的。”
到目前為止,弗雷騎士還在控制之下,只有德文尼亞副團長會與他接觸。其他有六龍教高級職務在身的的副團長們,都不會與他直接交談的。大家都很小心謹慎,怕一不留神就被死士給來了一發大的。
但是,德文尼亞副團長言下之意,似乎是…
要給弗雷騎士更多自由?
“我甚至想把手里的項目給他勻一個呢。”德文尼亞閣下說道,“雖然最后紋章順位會低一點。”
這幾天,簡直就是向·弗雷·山閣下最輕松的幾天了。
在渡過了最開始的風險之后,這個鬼地方簡直是任他予取予求的。
雖然說他現在不能上網,不能隨便跟人交談,但是想要的資源基本都能搞到。
或許拍副團長的馬屁有一點令人不快,但是向山要是連這個都忍不了的話,他的公司壓根都開不起來哩。不就是恭維嘛。德文尼亞副團長閣下雖然有些封建的習氣,但好歹確實是頗有水平的生物學學者。向山還專門讀過這位閣下的論文,能夠輕易找到很多贊揚的角度。
再怎么也比明明屁都不懂但是卻很有權力的白癡官僚、政客要好贊揚。
起碼贊揚的時候不用捏著鼻子。
而這種從事業上的肯定,顯然也讓副團長閣下相當受用。
可悲啊,可悲啊。向山做這些事的時候,“犯罪”的幻覺就在墻角,捂著臉呻吟,這就是交涉能力的正確用途?捧臭腳?這種事情不要啊!快停下!
現在“內心感到厭惡”都要用“其他人格覆面的對話”的形式表現出來了呢。
向山期望著完成對自身細胞研究的那一日。
為此,他也不介意讓出一些利益——比如說讓別人在自己的論文上署上通訊作者與第一作者的大名。
不過…
倒是還有意外收獲。
“基準”如此評價道:“我覺得我現在思考生物學相關的內容,已經越來越熘了。細細想一想…會不會是這樣,我們獲得了約格那小子的‘生物學’模塊相關數據,但是卻缺乏讓它高效運行的環境。我們的大腦則能夠在日常的訓練之中,自動生成‘兼容性文件’之類的玩意兒。”
這種充滿著原汁原味舊時代風的學術環境里,向山倒是很容易找到青年約格莫夫的感覺。他可以從容復刻約格莫夫的成長道路…唔,可能不大行。
向山打死也不信,青年時代的約格莫夫能做好實驗室團隊建設的工作。
還有倫理審查。科研騎士團已經取消了倫理審查,只能說,“果然如此”。
畢竟約格莫夫可是一個“倫理審查不通過,我直接給自己上HIV”的激進分子。
“有點自知之明。”“狂熱”對此翻了個白眼:“拿到第八武神那個尚未驗證過的技術之后,你對自己腦子動的手腳,可比HIV過分多了。”
“草,不可一概而論好吧。外部環境完全不一樣,二十一世紀初什么環境?現在什么環境?”“基準”向山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
這個時候,一名學徒發了一條訊息,道:“閣下,您要求的娛樂設施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