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聽著TX0的故事,松島宏反而陷入了沉默。
“諸王在外面的身份,也是武者吧。”
好像是。
“但是,他卻拋下了自己的艦隊?”
天星艦隊。嗯,一百多年以前,可是庇護者一方的王牌艦隊。阿零如此說道:但是,現如今也是。你明白嗎?
“對于庇護者來說,那些士兵與戰艦…”
這就是庇護者的軍隊。每一個士兵與戰艦都只是數字、只是可以補充的零件。他們只需要提供一個數量就可以了。天星艦隊真正的靈魂,就只有阿耆尼王。阿耆尼王的軍武造詣,可以完美的駕馭天星艦隊。天星艦隊的中層軍武高手,所有的訓練都是為了將阿耆尼王的指揮最大化。而天星艦隊的參謀,也是根據阿耆尼王的性格選拔出來的。這就是阿耆尼王的艦隊,以阿耆尼王的意志而啟動的機器。
所以,當阿耆尼王離開艦隊,去攻擊我恩師的時候,天星艦隊的戰斗力就開始暴跌,最終被第六武神的赤艦義抓住機會,反過來接近與消滅。如果是哈特曼親自指揮的話,第六武神或許找不到接舷戰的機會。
但這對阿耆尼王來說,也只能算不痛不癢。因為他們占據了資源的絕對優勢。赤艦義從消滅了天星艦隊,甚至斬殺了相當一部分參謀團。可第七武神的時候,天星艦隊又再一次出現了。甚至第七武神重創過天星艦隊,然后它再一次重建,甚至比過去還要強大。
反觀第六武神。即使是到窮途末路的階段,赤艦義從也是在不斷勝利的。一場接一場,勝利…一直到崩潰。
“小勝若敗…”松島宏低吟這一句話。
這是他年輕時便牢牢記住,但是從未實踐過的一句話。
在擂臺上,結果只有“勝”和“敗”兩種。通過擊打得分比對方高一分也是勝利,將對方一拳擊敗也是勝利。他只需要考慮“勝利”,只有“勝利”才是一切。
但“俠義”所面對的戰場不是這樣的。
小勝則敗。
俠客是與“掌控資源之人”進行戰斗的。對方的力量是俠客的萬倍、億倍。如果一名俠客在犧牲之前只消滅了十倍于自己的敵人,那就毫無意義,等若是敗了一般。
這是所有“精兵戰術”必然要面對的局面。
第六武神贏得了所有的戰斗。他不斷的沖破封鎖、撕裂包圍,在強大敵人的追擊之中成功撤退,甚至反過來消滅大量的戰斗力。
但是赤艦義從的精兵也在不斷的折損。
“小勝”使得他沒辦法奪得敵人的軍艦來補充自身——他沒有這個余裕。
所以他不斷的勝利,然后赤艦義從在某個臨界點后突然崩潰。
這就是武神的第六次敗北。
所以哈特曼當時去追擊我的師父,對他來說是正確的決定。
當時天星艦隊全面占優。他抽身離去,最壞的情況也就只是天星艦隊被反過來消滅,然后第六武神逃脫,庇護者方失去一次剿滅武神的機會。但是,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重建天星艦隊,可以通過其他艦隊再一次抓住剿滅武神的機會。阿耆尼王最多也就是沒料到,第六武神真的打出了這個對他來說“最壞的局面”。
而恩師被困在…‘那個地方’。這導致了恩師沒有參與第七武神的反攻。恩師后來突圍的嘗試,反而間接導致了第八武神的暴露。還有之后的第九武神也是…
對于庇護者來說,‘阿瑞梭莎奇跡’的恥辱換‘圖靈’被困死,非常劃算。
在這個時代,光速依舊是不可逾越的限制。因此,不管人類的網絡多么發達,一名頂尖黑客,在進行跨行星聯網時,也必然要面對以分鐘來計算的延遲。
再加上跳轉時處理所需要用到的時間…
一個黑客能影響的范圍是有限的。
“告訴我這些,沒問題嗎?我終究是一個沒什么骨氣的武館拳師。如果真的被捉,說不定我會供出去的。”
哈,這些內容啊,問題沒那么大。阿零嘆息,其實,幾十年前,恩師就開發出了一種技術,能夠讓人誤判她所在的位置。啊,具體的流程我就不能說了。這個技術還沒成熟的時候,她就遇到了阿耆尼王…算了,這個也最好別談。總而言之,庇護者其實早就不確定她是不是還在某個特定地點了。但是他們居然專門建了一支艦隊來盯著那塊地方。
松島宏愣了一下:“這么…離譜?”
對的,沒錯,他們從來就是這么離譜。用一支中流的艦隊,去賭俠客中內功最強的高手——不管概率有多小,只要賭贏了,就可以用一支艦隊兌掉這個戰斗力。
松島宏手指無意識叩擊膝蓋。片刻之后,他說道:“確實。現在的情況,還是很糟糕…”
雖然恩師也說,歷史這條河,總的方向是一定的。但是,個人的奮斗,卻可以決定這條河的細節…很多細節。我毫不懷疑俠義的勝利。但是如果缺少了恩師這樣的技術人員,或許人類就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
“之前確實是我想得太簡單了。那么你要拒絕掉嗎?”
TX0在地球上的任何行動,都有可能會暴露自身的存在。而任何與“圖靈”有關的線索,都有可能威脅到祝心雨自身。
阿零也沉默了一陣。
我也還得思考一下。
畢竟,悖論城的存在,對俠義的旗幟也是一種打擊。這個問題同樣需要解決。
松島宏點了點頭:“慢慢思考吧。那位朋友也不是打算明天就去實施計劃。”
說完這句話之后,松島宏保持著坐姿,就這樣關閉大部分義體,讓生物腦逐漸沉入睡眠之中。
在太陽系的另一個角落,TX0的本體緩緩蘇醒。
現在的他在一個很像無人機的非人義體里。剛才,他將行動托管給了AI,自己則睡了一下。
AI,報告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