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向山很快就確認了兩個事情。
首先,科技進步確實非常明顯。至少二百年前的戰艦外裝甲,在現代技術的聲子刀面前,連木頭都比不過。
只需要輕輕一貼一靠,聲子刀就會在戰艦外裝甲上留下一道不斷延伸的刀口。
二百年前的戰艦外裝甲根本不會針對聲子刀進行防御。
其次,這里確實是什么都沒有了。
按照尤基的說法,他當初把向山挖出來的時候,是鉆進了一個類似于通風管道還是什么的狹小空間里面。
對于智人來說,這是非常危險的操作。冒然潛入密閉空間,就很有可能死于缺氧。
避過彼時尤基雖然肉身比例很高,但大體上還是能夠靠手腳的義體爬出來。
這也是回收站小鎮很多孩子日常做的事情。他們的義體很小,所以可以鉆進鉆出。
不過,這也不是全無危險。
每年都有幾個小孩子在這里面失蹤了。
向山只希望自己不要刨出什么新鮮的尸體。那可太讓人難受了。
但事情并沒有如他所想。雖然沒有新鮮的尸體,但是向山還是挖出了一具陳舊的尸體。
向山嘆了口氣,然后在讓聲子刀休息的功夫,將這具尸體埋葬了。
他不知道這是誰的尸體,也沒有條件為尸體尋找親人。更何況這個時代的尸體也都只是會被拖去分解回收資源。他們已經遺忘了關于喪葬的文化。
然后,向山繼續工作。
很快,他就進入了更深的地方。
“嗯,看起來主炮和動力核心都被炸了。”向山說道:“然后回收過一些東西。話說回來,這個…”
“那些演義凈是不實之處。”小八再次出現在向山身后,道:“別的不說,我…‘第八武神’的時代和老七的時代也就差了三四十年。那個演義里面老七的戰績,有好幾個都是別人的,甚至還有庇護者的——也就是雙方立場完全改變了的。指望靠這個演義的故事推斷這戰艦的身份,有點白日夢了。”
這個思維過程實際上應該是“向山的大腦自己想起了這一點”,但是向山正在消化第八武神的索緒爾神域,卻會將之呈現為“小八說話”。
向山拍了拍腦袋:“我知道…不過這鬼地方真是夠可以的。看上去完全沒有能用的東西——話說回來,那些演義故事,你覺得又有哪些是可信的?”
“不好說,根本就是疑點重重。老四做事是傳揚天下的,所以錯漏比較少。但是老六到老七這里…很怪。”小八說道:“老七接管老六組建的義軍,這個過程太過順理成章了一點。”
向山頓了一下。
原生問道:“難道說,老六主動創造了老七么?情況會危急到這個地步嗎?”
“按照我對自己的了解,基本上不會。但也難說。”小八道,“非自愿的人體實驗,第八武神也沾了。如果一定要向現實妥協的話…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但問題在于,老七的才能體現在‘指揮’上。但是你很難預先知道一個人格覆面會具有什么樣的特點。”向山回憶道,“‘武祖向山’…在這方面也不是完全不懂。但應該沒那么神奇。”
“不,肯定沒有演義那么夸張。我都說了,在我那個時代,老七的幾個戰績還沒被寫成他的。”
向山此時正在戰艦殘骸的中部。這里二百年來很少有人進來。
向山看了看周圍。大量的合金如同麥芽糖一樣攪在一起,繼而在高溫之下變形。墻壁上還有兩百年都沒有消除的痕跡。
“真慘。炸成這德行,看樣子也沒有什么能用的零件了。難怪都沒有人想著回收。”小八說道。
“原生向山”道:“如果還有有價值的東西…那我就不一定是被尤基那小子刨出來了。”
“也是。如果不是燒成這幅德性,估計其他回收者早就來了。”
向山繼續深入。以前應該是戰艦的中軸,是高能粒子流主炮的炮管。高能粒子流的能量極高,非常可怕,沒有任何金屬可以承受,所以炮管內基本是真空,其內壁布滿了強磁場發生器,用磁場來約束高能粒子流。
這東西可以很好的控制炮管內的能量。但是對炮管外側來的攻擊,就沒有一點防御力了。
什么東西都廢了。
向山轉了個彎。
這戰列艦在墜入大氣之后,就裂成好幾段,前別嵌在大地的不同位置。
向山甚至挖了一小會土才能繼續前進。
很快,他就走到了盡頭。
那是只剩下小半截的艦橋。這艦橋毀得不成樣子,最前端的一部分撞上地面,然后其材料化作四散的炮彈,摧毀了后面一部分。剩下的少數墻壁上,也出現了高溫的痕跡。
“這里不可能有線索了…”
向山如此說著,想要轉身離開。
然后,身體沒有來的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
痛苦。
痛苦如同螞蟻一般從向山的身體里面鉆出。向山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但是…
但是…
但是…
向山按住了自己的后頸。
——為什么…
“你有相關記憶。”小八的聲音仿佛出現在向山身后:“但是問題在于,你的相關記憶全都記錄在腦損傷嚴重的扇區。這是痛苦的記憶。還丹酶在修復大腦的過程中,這一段記憶被被重置了,只剩下‘痛苦’這一個概念。”
向山楞了一下,然后緩慢的站了起來:“我確實來過…或者我在其他的帝釋天級里面遭受過什么痛苦嗎?”
“也有可能是因為你真的是個克隆體,然后當時就是被什么幕后黑手送到這里來,然后覺得痛苦。”小八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但這不是玩笑。
向山自己很清楚。
“有問題。”向山低聲說道:“絕對有問題。”
松島宏和往常一樣離開了自己的武館,回到自己的家中。
但是推門的一瞬間,他的動作就僵住了。自己屋子里的燈是開著的。一個上半身異常魁梧的男人坐在客廳地板上。
“喲,宏君。”向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