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早餐自助廳里,正值餐點,丁零當啷聲撞撞碰碰。
倒無過于喧鬧的交談聲。
男人之間該吹的牛逼也告一段落。
吳伏城放下咖啡勺,抿一口攪拌了方糖的黑咖,抬頭看向方年。
“下午回申城?”
聞言,后靠椅背,略微仰身的方年微笑道:“得趕回去上課。”
“我也回去。”李安南趕緊道。
周一他也有主課,不好逃。
以及,方年如果不帶他的話,他自己不好回去。
李子鏡笑著道:“那下午你們得自己走了,我們估計還在忙,送不了。”
“人家好像并不期待我們送。”王軍還是那么的會扎心。
吳伏城抿抿嘴,微笑著轉移話題:“所以,你這是來廬州過周末了?”
方年肯定地回答:“準確的說,我是陪陸薇語來廬州過周末,她事務繁忙,只好將就她的時間。”
“軟飯這么好吃的嗎?”吳伏城咂吧嘴擠兌。
說著吳伏城心中忽然一動,眉頭微蹙,語氣:“下午你跟誰回去?”
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從廬州到申城四百多公里,方年怎么回去?
看了眼吳伏城,方年微微一笑:“溫葉。”
吳伏城:“我能說臟話嗎?”
他現在算是徹底明白過來,從一開始方年邀請他時,就劃算好了。
簡直是一步步趕鴨子上架。
莫名其妙就上了賊船。
現在下都下不來。
他可沒忘記自己昨天晚上應承了要搞定廬州高校前沿社團的事情。
沒等吳伏城多想,李子鏡忽然一臉艷羨道:“我也想象方年一樣!”
說著,一咬牙,狠狠道:“趕明兒我一定去四川過周末!”
昨兒晚上他可什么都沒干。
頂多就是不小心喝了點酒,躺在了人家小姑娘的大(● ̄() ̄●)上。
可不像李安南同學那樣門路清晰。
也不像王軍同學那么悶聲發大財。
更不像吳伏城老大哥那樣,在最初的新鮮感過后,悶聲發大財。
吃過早餐的幾個男人跟溫葉她們會合。
溫葉不慌不忙的安排起了接下來的行程。
“上午我跟你們一起去敲定接下來的流程。”
“下午我也要回申城。”
“不過陸總跟小谷還在廬州,只是有其它事情在忙,你們實在有事情搞不定,可以找小谷。”
最后,溫葉望向吳伏城幾人,微笑道。
“你們的勞動報酬我會報請前沿進行核算,額外的周五以休息日標準算。”
聽溫葉說完,李安南忽然道:“我…就不用了吧。”
“付出了勞動力,就應該拿報酬。”溫葉微笑道。
一旁的方年也笑著補充:“不用給前沿公司省錢。”
李安南這才應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
付出勞動力,就應該得到報酬。
至少在前沿系里,不會因為誰跟方年有私人關系,就多給錢,也不會因為誰跟方年有關系,就不給錢。
哪怕是陸薇語也是參考市場標準拿薪水。
而且是參考能力水準的。
要不然以前沿創新的資產,身為總經理兼CEO,陸薇語不可能才拿8000的薪資。
起碼也是年薪數十萬的標準。
而且該說不說的,如果之后CEO這個職位分離出去,薪資標準一定會達到數十萬。
到時候會出現個比較有意思的現象——
公司最高管理者:總經理的薪資會低于公司首席執行官的工資無限倍。
因為總經理暫時不拿前沿創新一毛錢薪水。
當然,隨著前沿創新逐漸成型,陸薇語的總經理薪資也會重新評估界定。
不過就算是現在,陸薇語身為前沿創新總經理,如果整個2010年度表現良好也能得到豐厚的分紅。
良好以下肯定就沒有了。
關于工作表現,有一套完全只針對于前沿公司兼職員工的考核體系。
至于前沿系的考核體系則都交給了各個公司自己去制定…
整個上午,方年都沒閑著。
拉上陸薇語去了巢湖。
因為前沿與中科大的合作,陸薇語是沒辦法跟著方年回申城的。
方年吧…
方年也能接受這種短暫的分離。
畢竟小別勝新婚嘛。
額外的原因是,新的一學期,方年又啃了新的知識,所以不是很想缺課。
再再額外的原因是,明天方年需要去簡單拜訪一下楊余良。
陽光明媚的秋日,乘游船晃蕩在巢湖上,體驗感還是蠻不錯的。
方年包了條游船。
跟陸薇語晃蕩在湖中。
一路指指點點。
嗶嗶賴賴。
“那里上次我去過。”
消耗完陸薇語的新鮮感后,方年便也安靜了下去。
秋風拂面,心情愉悅。
陸薇語破天荒捏了把方年的臉蛋。
嬉鬧了一會兒。
陸薇語這才正經問道:“先生,下午你回了申城,前沿跟中科大的合作你就這么交給了我跟小谷?”
方年笑著反問:“西交大·前沿院的籌備過程不是完成得挺好嗎?”
“難道是你覺得小谷會拖你的后腿?”
陸薇語偷摸掐了把方年:“我連小谷都不如!”
“西交大那邊情況不同。”
方年笑了笑:“開個玩笑。”
“我明白你的想法,西交大是早有準備,而且你當時只是辦事員角色,而現在與中科大合作,你是前沿創新CEO的身份,需要拿定主意。”
“對對對。”陸薇語連連點頭。
類似的事情,同樣的人,不同的身份去參與,經歷當然會截然不同。
當初在西交大那邊,溫葉跟陸薇語都是類似于辦事員身份,感受不到太大的壓力。
后來建成之后,陸薇語再以前沿創新CEO身份去參與正式開院儀式,也沒多大壓力。
因為一切事務都已經妥當了。
反而因為剛剛從西交大畢業的緣故,倍感榮耀。
現在中科大的情況本來就不大一樣。
沒有現成的場地,沒有現成的規劃,一切都是從零開始。
偏偏陸薇語還知道前沿現在有巨大的資金缺口,跟中科大的這個合作,除了前期一個億能痛快到位,后續都有可能出現意外因素。
身為前沿創新CEO,前沿的絕對代表,方年的未婚妻,陸薇語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感覺到了壓力。
偏偏這次方年還要帶走最得力的溫葉。
這也讓陸薇語更有壓力。
看看陸薇語,方年道:“在前沿院建設事務上,有一個通用判斷辦法。”
“什么辦法?”陸薇語挑起眉毛。
方年耐心道:“算是我在多數商務合作上的通行辦法。”
“把目光放長遠一些,看看是不是能夠在更長遠的時間點獲得更大利益。”
“比如我在商務合作上極少透支利益,一般都會出讓前期利益。”
說到這里,方年看看陸薇語,稍作停頓:“舉個以前跟你提過的交易。”
“前沿天使只轉讓給鵝廠游戲拳頭股份的股權,留下了股紛分紅。”
“這看起來是大讓利,但現在那款名叫英雄聯盟的游戲還未正式上線,已經開始火了,將來鵝廠游戲越努力,前沿天使的回報就越豐厚。”
陸薇語下意識的點著頭,嘴上困惑道:“這跟前沿院事務的關聯在哪里。”
“前沿院的目的是什么?”方年笑著反問。
陸薇語很快數出各類目的:“為廬州項目以及附帶的產業鏈培養人才。”
“讓前沿公司能得到更多的高校技術積累。”
“探索更深入的企校合作。”
“方便前沿隨時掌控廬州項目技術儲備。”
“從更高層面讓高校教育優質化,給前沿增加更多外部資源。”
“讓更多選擇類似于生化環材、物理數學等純粹學術研究型的大學生有學習下去的理由。”
“先生的理想。”
“惠及二十年后我們的孩子上大學。”
聽陸薇語說完,方年輕笑道:“你看,這都是長遠的利益。”
“所以,前沿院事務上的通用判斷辦法很清晰。”
“在前沿院建設事務上,尤其是前期階段,前沿是愿意舍棄眼前利益的;
除非是原則性問題,其它都可以談,簡單一判斷,合乎你列出來的長遠利益,直接答應就完了。”
陸薇語面露恍然,認真道:“我明白了!”
接著陸薇語偏頭望向方年,又說:“難怪你會下大成本,上趕著給前沿系各個項目砸錢。”
“你讓出現在90甚至更多的利益,不僅能達成你百分百的理想,在未來還能得到遠超百分百的利益。”
方年笑了起來:“你只說對了后置條件。”
“前期是,我看準國內基礎核心科技產業鏈,具體到半導體等行業的極大自主空缺,愿意現在砸錢博一個廣闊的未來市場。”
“但這些都建立在我的目光精準上,若是錯了,利益會大打折扣。”
“不過怎樣都不影響理想的實現,所以我跟雷軍說我是個理想家。”
陸薇語莞爾一笑:“我覺得關總說得不對,我看是時間阻擋了先生上天。”
下午三點。
方年、溫葉、劉惜、李安南四人啟程返回申城。
酒店很快被甩在身后。
李安南略有奇怪:“我們是坐酒店這車直接回申城?”
溫葉解答了李安南的這個疑惑。
“不是,我們現在是去機場。”
李安南哦了聲:“廬州這么近也有飛申城的航班啊?”
“也有。”溫葉再次開口解答。
李安南點點頭表示明白,沒再多說。
他知道跟方年出門,這種小事用不著他來操心。
廬州現在正在使用的機場距離市府并不遠,車程約為20分鐘。
在包河駱崗鎮,名字叫駱崗機場。
并不是現在已經開工建設,計劃要到2013年才開始啟用的新橋國際機場。
不多時,酒店的商務轎車抵達機場。
方年一行人進入機場。
接著…
李安南直呼‘臥槽’。
“臥槽!”
“老方,臥槽!”
“你真牛逼!”
李安南嚷嚷了起來,整張臉都漲紅了。
很顯然,他一時半會根本沒辦法找到合適的表達詞語。
因為…
方年這次回申選擇了包機服務。
廬州到申城之間的確有往返航班。
只不過無論是往還是返,時間點是一般情況下,方年不太會去將就的時間點。
實在說,從申城來廬州還可以,早上7點。
從廬州回申城也還可以,晚上10點。
但跟方年沒多大關系。
他現在甚至有考慮購入私人公務飛機,不過各方面條件還不夠成熟。
比較關鍵的是航線申請問題。
方年認為的理想狀態是隨時可以飛,但以他現在的資源,達到這一點還不咋太現實。
這也算是方年未來要努力的方向之一…
…申城有幾家專門營運私人飛機的公司,都提供有包機服務。
方年讓溫葉選了一家能量最大,且能提供灣流G550等大型公務飛機的。
這是早在昨天下午就預定好了的行程。
“淡定,都還沒見到飛機,怎么先這么激動了!”方年微笑道。
見李安南還是一副過分激動乃至失聲的模樣,方年撇嘴道:“你是頭一次坐飛機嗎?”
“是!”李安南咬牙切齒道。
方年索性懶得安慰,直接道:“給爺爬!”
前面引路的空乘小姐倒是心理素質很強。
即便聽到了方年跟李安南的對話,也跟沒事人一樣。
可能現在這個時代能包得起私人飛機的,基本上都是高端商務人士,所以這家公司的培訓很到位。
駱崗機場不太大。
停機位也不多,方年一行很快在空乘小姐的引導下登上了飛機。
通過登機舷梯走進機艙后,李安南眼睛都看不過來。
私人公務飛機與一般民航客機的布局大不一樣。
一般而言都是個性化的。
但包機基本上都是以空中商務辦公的用途來進行布局。
除了有類似于民航頭等艙的座椅布局外,還有小型客廳以及休息室。
李安南整體都參觀了一遍。
連衛生間都沒放過。
真就把這架飛機上的一切都當成稀罕物件了。
“這就是個空中宮殿啊!”
李安南嘖嘖稱奇。
好不容易坐下來后,李安南迫不及待地問:“不是說有航班嗎,為什么還要包機?”
“晚上10點多才有航班,比較累。”方年的回答很簡單。
李安南:“!!!”
“那也不至于吧,這一看就得花挺多錢!”
聞言,方年看了眼溫葉:“溫秘,這趟多少錢?”
溫葉一五一十地回答:“根據報價,跟購買一架同款飛機的每小時平均保養費用差不多。”
“每小時7萬9,等飛行結束后才知道一共多少小時。”
李安南:“臥槽!”
“老方,你這生活也太奢侈了吧!”
“難怪吳哥昨天還跟我們提了句,說你特地跟他說,你為他放棄了什么東西。”
“這個東西踏馬是叫享受吧?!”
李安南實在忍不住帶兩句臟話加重語氣。
方年笑了下:“畢竟我現在不怎么缺這點小錢了,該享受的東西我不抗拒。”
溫葉在一旁小聲補充:“反正都是花公司錢。”
方年乜了眼溫葉,他覺得自己這個秘書最近可能是壞掉了。
想要上房揭瓦。
注意到方年的視線,溫葉心里一顫。
徘徊在作死邊緣的她敏銳的感覺到了危險。
‘這次怕是完了!’
李安南長嘆一口氣,感慨萬千道:“老方,我什么時候才能達到你這種境界啊。”
方年想了想,回答道。
“這說不好,每個人性格不同。
比如前沿現在的資金缺口在五十億以上,換做是雷軍這樣的老板,就不可能像我這樣享受生活。”
李安南:“哦。”
登機后約十分鐘,飛機緩緩滑向跑道。
空乘小姐走過來禮貌的提示關閉便攜式電子設備,如有需要,機上提供衛星電話與地面溝通。
溫葉最后看了眼手機屏幕,很快關機。
然后小聲跟方年匯報:“方總,當康游戲平臺應該出了點問題,游戲論壇有帖子說玩游戲掉線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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