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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小呀小山村

  6月22日,早上六點。

  方年背著包匆匆趕到集合點:人民廣場。

  幾乎是掐著點到的。

  陸薇語比他早到,也背著個小包。

  像是幼兒園小朋友背的那種書包,拉鎖上掛了只娃娃。

  比起來,方年昨晚臨時買的小包就很龐然。

  嘴巴鼓鼓的正在吃早餐,見到方年后,陸薇語小聲問了句:“你吃過了嗎?”

  “用不用給你留兩個。”

  方年眨了下眼睛:“吃過了,哪像你這么急急忙忙的。”

  定的是六點出發,不過有些人來得稍晚。

  最后是六點十五才正式出發。

  一輛大巴裝下了所有人以及小件貨物。

  方年理所當然的跟陸薇語坐在一起。

  “我有點暈長途客車。”陸薇語小聲說道。

  說話時眉宇間有些雀躍,因為她占到了前排的位置。

  方年咂咂嘴:“咦惹,居然暈車,那你剛吃的早餐不會吐我身上吧?”

  陸薇語愣了下,接著扁扁嘴:“哼!”

  心里有點生氣,我又不是神,暈車怎么了?全世界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暈車!

  你一臉嫌棄是什么意思呀!

  就很氣好的嗎!

  想著,陸薇語扭過頭去,索性望向窗外,就給方年看個跳動的馬尾。

  方年面露有趣的笑容。

  沒吱聲。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曾經的青春里有過一個形象模糊的馬尾姑娘,有他所有的幻想。

  而現在,那個關于青春時代所有幻想的姑娘跟陸薇語的形象重合了。

  再一次人生,方年還是很喜歡陸薇語。

  在她眉眼眨動。

  在她認真時。

  在她嘟嘴生氣里。

  在她馬尾上下跳躍中,一點一點把自己陷進去,不愿拔出來。

  不過方年還是只會適當參與進陸薇語的人生,頂多是不讓她受苦,未來會怎樣,交給時間。

  想著這些,方年起身從行李架上的小包中取了件物品,漫不經心的咂咂嘴:“也不知道包里怎么多了暈車藥。”

  小馬尾跳了下。

  沒做聲。

  于是方年便輕輕搖晃了藥瓶,發出碰撞的聲響。

  陸薇語輕哼了聲:“我只是稍微有點暈,用不著!”

  “好吧。”方年無所謂的道。

  這點方年倒是一清二楚。

  陸薇語開車很穩當,不存在暈車的現象。

  她只是暈旅游大巴這種車,尤其是內設空調,窗戶鎖死的這種車。

  按理說,方年不會知道這樣的小事。

  因為方年認識陸薇語時,她25歲事業有成,有房有車。

  雖然房子是貸款的,但車是全款。

  兩人的朋友關系不會有一起報團去旅游的可能。

  是個很偶然的機會,趕時間跨城出行去客戶現場,當時最快的方式是大巴,也就這么一回。

  方年之所以會買暈車藥,還真不是記起來了,純粹是多一手準備,他是在陸薇語剛剛跟他說了之后才想起來的…

  時間非常早,很快車上的說話聲音就小了下去。

  一些人用完了早餐,開始發呆或者打盹。

  方年也不例外。

  坐長途車是最無聊的事情,尤其是這種大巴,且現在手機的可玩性還不高。

  不知道多久之后,吳淑芬的大嗓門驚醒了車上瞌睡的眾人。

  “大家醒醒,我們已經到了!”

  方年也不例外。

  習慣性的抬起右手時,有感到壓力。

  低頭乜了眼,陸薇語腦袋縮在他的手臂上,睡得正香。

  方年才發現原來這個時候的陸薇語睡著后是這樣的:安靜,削微缺乏安全感。

  這是方年第一次見到陸薇語睡覺的樣子。

  這么近的距離下看,陸薇語的皮膚真好,白皙的臉上甚至能看到細微的絨毛,光滑潔凈。

  見陸薇語睫毛眨動,方年趕緊閉上了眼睛。

  “啊”

  陸薇語醒來后,小聲驚呼一聲,接著偷偷望向方年。

  見方年還沒醒來,松了口氣。

  接著清了清嗓子,用手推了下方年,嘴上喊道:“方年,到了!”

  “到哪了?”方年故意下意識的問道。

  陸薇語重復道:“到了!趕緊起來下車!”

  方年哦了聲,揉著眼睛起身拿東西。

  那遲緩的動作與朦朧醒來的下意識反應,不給個奧斯卡影帝,多少也有點說不過去。

  一行人下車后才發現大巴停在了一段泥土路上。

  周圍視野開闊,房屋錯亂無序。

  與申城的繁華相比,仿若天上與地下。

  方年看了看時間,快九點,將近三小時的車程,少說也離有一百五十公里以上。

  吳淑芬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后道:“前面大巴車不好進去,還有一里地的樣子。”

  “帶過來的課本、文具等東西得辛苦大家一起搬過去。”

  “提前跟大家說一下,今天的事情會比較多,大家做好準備。”

  “大家記得穿馬甲,戴好卡牌證。”

  除了馬甲以外,這次志愿者們每人要戴上一個寫著‘志愿者’三個字的卡牌證。

  除了十九個志愿者,同旅游大巴的還有分會員工、少量媒體記者。

  方年和陸薇語一組,抬著一筐文具隨著隊伍沿著泥土路向前行。

  路上,陸薇語小聲問道:“方年,你們老家的農村也是這樣嗎?”

  聞言,方年望了望四周。

  這個不知道名字的村莊,比起茅壩來說幾無區別。

  多數現在能看到的房屋外表有瓷磚。

  也有少數房屋破敗。

  時間點還早,有翠煙裊裊升起。

  田野間村民們正在勞作,這個季節臨近豐收,路旁田里的稻谷垂下腰肢,等待收割。

  根據水稻的成色能明顯分辨出田里種有兩季稻和一季稻。

  偶有在勞作的村民打望著他們一行人。

  也能看到有小孩在打鬧。

  如果不是來助學,方年會覺得這是跟茅壩一樣,好一派田園風光。

  接著回答了陸薇語的問題:“一樣,也是種水稻,多數時間在田地勞作,有翠煙裊裊,空氣新鮮。”

  “也同樣有貧窮的地方,因為村民們沒有多少謀生技能。”

  陸薇語點了點頭:“我聽我爸媽說,我爺爺那代生活在農村,家里都窮,后來我們家才搬去的城里。”

  “這是我第一次來農村,真的會有野狗、追著人跑的大鵝嗎?”

  方年心想,再過幾年,管你在沒在農村生活過,你都能通過網絡視頻看到農村的風貌。

  也能看到被大白鵝追著跑的少年們。

  他知道陸薇語的基礎家庭情況。

  其實是爺爺那輩就搬了出來,打小生活在小城市里,若是從方年老家坐車南下去羊城、鵬城,幾乎必然經過的城市,韶州。

  如果要硬扯緣分的話,方年去世的爺爺80年代也曾去韶州挖煤打拼,只不過方年爺爺是掙了錢后回老家了。

  “待會你應該能見到。”方年神秘一笑。

  其時,大家都聽到了狗叫聲。

  陸薇語也聽到了,腳步都頓了下,才繼續往前走。

  心里琢磨著有這么多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不知道是村長還是村支書的干部帶著幾個村民迎了過來。

  “歡迎你們歡迎你們。”

  領頭的中老年男人笑呵呵的道。

  帶著比較有地方特色的口音。

  倒是說大家都能聽得懂。

  “來這么早,你們還沒吃飯吧?”

  分會的某個員工笑著回答:“都吃過了的。”

  接著他跟領頭的男人簡單交涉了幾句。

  中老年漢子便道:“大家快給這些城里來的志愿者們幫忙抬東西。”

  吳淑芬則帶著志愿者們繼續搬東西。

  隨著大巴過來的捐贈物品可不少。

  越是往里走,路越窄,房子也多了起來,人也多了起來,也見到了狗。

  不過是家養的。

  犬吠時,會被主人訓斥住。

  這讓陸薇語安心不少。

  她倒也不是怕狗,但不怕的是寵物狗。

  方年邊走邊目測,這樣大的村落一所小學六個年級在加上幼兒園,可能不止三百個學生。

  譬如方年上小學時,一開始是每年級一個班三十來個人,后來幾個小學合并,每個年級起碼就有兩個班,一個小學七八百人。

  也存在過因此而失學的特例。

  這個‘幫助失學兒童重返校園’的活動雖然聽起來好像聲勢浩大,但實際上只是針對了這個村落。

  或許是一個村,或許是多個村。

  “前面就到我們的學校了。”

  姑且稱之為村長的中老年男人道。

  順著村長的手指方向,眾人看到了前面的建筑物。

  沒有看到校門,也沒有如同在城里常見的小學那樣,有圍墻,二層樓高,不新不舊,談不上破敗。

  “這里就是操場,麻煩大家把東西先放在教室門口。”村長指揮道。

  操場的地面沒有硬化,只有一個籃球架,有兩個乒乓球臺。

  村長簡單解釋了幾句:“我們這是小學合并了,就這個學校條件比較好,所以都合了過來,什么都缺,是準備在旁邊再蓋幾弄教室…”

  總之,正如方年猜測的那樣。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比如老師不夠,學生稀少等情況,幾個小學被合并,但校舍不夠,造成了一批孩子的失學。

  而這個村長心思活泛,想到了求助于相關慈善機構。

  慈善分會幫了這個忙。

  盡管國家規定已經免除了義務教育學雜費,但失學的狀況依舊是存在的…

  眾人打量著眼前的場景,接著人群中傳來小聲的驚呼。

  陸薇語也在驚訝:“他們的黑板怎么還是木頭做的,掛在墻上啊。”

  “不是單人課桌嗎。”

  說著,陸薇語不好意思的輕咳了兩聲,望向方年。

  “咳咳,方年,你怎么一點都不好奇啊?”

  方年就笑:“可能是見多了,不怎么好奇。”

  “我老家的小學差不多都這樣。”

  陸薇語:“…”

  至少,從現在來看,這里的狀況還是比較好的,有缺的東西,不過學校還在正常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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