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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 真相

  午飯是艾倫早上的提議,提前四個小時的預定。

  聽艾倫介紹,這家餐館坐鎮后廚的主廚是前澳督府御廚,全澳唯一獲得廚藝勛章的頂級大廚。

  一手地道的葡式菜,大白烚,備受港島四大才子之一的蔡老師好評。

  臘肉,臘腸,醬鴨,醬雞,海鮮,排骨,豬皮,蘿卜,白菜等一鍋燉煮四個多小時。

  林寧一行人到的時候,剛好入味兒。

  不想再聽艾倫咳嗽,林寧這會兒也沒著急動筷子,從艾倫手里接過手巾擦了擦手,咽了下口水,待艾倫給自己稱了一碗后,林寧這才端坐著動了筷。

  濃香誘人,湯白肉爛,據說是土生葡人過年過節才舍得吃的年菜,林寧吃了一小碗,感覺和東北亂燉沒差,甚至還不如。

  其他菜諸如非洲雞,蒜蓉辣大蝦不提也罷,只能說食材不錯,林寧理解不了前澳督的品味。

  艾斯幾人自有艾倫安排,和這邊一樣的菜。

  艾倫這次居然沒了昨日的講究,陪著一起吃了不少不說,一次都沒咳嗽,林寧到是有些不習慣。

  吃過飯,一行人直奔黑沙灘。

  大下午的海灘上,人潮洶涌,海內外的游客,數不勝數,穿著各款各色比基尼的小姐姐隨處可見。

  林寧扶著額頭,撇了眼一旁座椅上放著比基尼的包,連下車的想法都沒有。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回莊園的路上,路過調查文件里多次提及的那所醫院,林寧嘆了口氣,示意艾倫將車停在路邊。

  醫院不大,停車場上的豪車很多。

  收費有多貴,從那些進出的病患和家屬的衣著打扮,林寧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林寧靠坐在賓利慕尚的后排,靜靜的看著窗外。

  有個疑問,藏在林寧心里很久了。原本林寧是想等個合適的時機,現在,林寧沒法等。

  林寧想問托尼要個答案,而這個答案,關系著生命藥劑的最終歸屬。

  開門,下車。

  駕駛位上的艾倫剛要帶人跟上,就見夫人壓了壓手,微微的搖了搖頭。

  進醫院的時候,林寧身后只跟了林紅一人。

  病房號,艾倫的調查結果里有。依著提示找上門,很容易。

  病房外的林寧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推開了門。

  待兩人走進病房,跟在后面的林紅帶上門,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左右兩張病床,右手邊,穿著病號服的托尼半倚著床頭,閉著眼,嘴里不知在默念著什么。

  林寧抱著雙臂,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站在托尼的正對面。

  意識到來人的托尼,睜開眼,笑的并不怎么好看,聲音有些虛弱。

  “你都知道了。”

  “發型真丑。”

  “嘿。涼快不少。”

  托尼撓了撓自己的光頭,憨笑了聲。

  “怎么樣?女兒手術順利嗎?”

  “挺順利的。”

  “昨晚做的?”

  “恩,差不多7個小時吧。”

  “你女兒呢?”

  “沒在這里。”

  托尼的狀態很差,說話時,總要時不時停下喘口氣。

  林寧緊盯著托尼的雙眼,沉聲說道。

  “看著我,問你個問題,對我很重要。”

  “好。”

  托尼嘆了口氣,抬起頭,對上林寧的雙眼。

  “你那天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說過的什么話?”

  “穿絲襪和漂亮裙子,是世間最幸福的事兒。”

  林寧板著臉,一字一句的重復著托尼那晚在酒店對自己說過的話。

  “假的。”

  “很好。”

  林寧藏在雙臂下的手緊了緊,接著問道。

  “為什么要那樣說?”

  “這個要怎么說呢。你可以理解為是一種對女性客戶的固有說辭,從而降低客戶與家屬對男性發型師的抗拒。”

  “所以我只是客戶。你只是把對付客戶的那一套,放在了我身上。”

  “我需要錢。”

  托尼無奈的嘆了口氣,聲音很輕。

  “錢對我來說,數字都算不上。”

  “我知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了。”

  托尼點了點自己的手腕,示意那天那串梵克雅寶家的滿鉆手鏈。

  “所以你特意來滬市陪我逛外灘,只是為了維護客戶?”

  “是。”

  托尼很光棍,有問必答,也沒隱瞞的意思。

  “呵呵,真現實。”

  “賺錢就沒有容易的。維護客戶,和客戶當朋友,這很平常。”

  “呵,你也沒賺多少。”

  “很多了。”

  托尼看了眼一旁床柜上的腕表,輕聲說道。

  “發型師的上限取決于給誰做過頭發,你那組照片放上去沒多久,我的預約就排到了明年下半年,周董第二天選了我。”

  “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我以為你很喜歡我。”

  “我這個年紀,哪還有單純的喜歡。朋友,也是陌生人處起來的。”

  “我以為我們不一樣,我以為我們是自己人。”

  “是啊,所以從你第一次說自己人那晚,我就不把你當客戶了。”

  托尼向后靠了靠,捂著剛做完手術的刀口,窩了窩身子,接著說道。

  “梓晨要是知道有這么漂亮個小姐姐來看她,一定會很開心。”

  托尼明顯是在轉移話題,說起女兒時,托尼眼神里的溫柔,林寧還是第一次見。但最關鍵的問題,林寧還沒得到答案。

  “最后一個問題。”

  “你是要問我之前說的那些姐妹的事兒吧,是真的,這些年遇到了很多,我很尊重。”

  “所以你是特意說給我聽的。”

  “是。”

  “所以我的事你一直知道?”

  “恩。”

  “什么時候知道的?”

  林寧低著頭,聲音很平靜,似是在按耐著什么。

  “第一次給你洗頭發時就知道了。那么近,我這行,看出來,不難。”

  林寧張了張嘴,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說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原以為毫無破綻的女裝在托尼這個時尚大咖面前,什么都不是。

  “都有誰知道?”

  “只有我。“

  “只有你?”

  “我用我女兒的命發誓。”

  面前的林寧陌生的可怕,回想起莊園的所見所聞,托尼連忙發誓道。

  藏在心底的疑問終于有了答案,怎么處理托尼卻成了新的麻煩。

  沒得到爵位前,老約翰那邊的態度很重要,老約翰得知真相后會作何反應,林寧不敢賭。

  讓林紅送托尼一程,又做不到。

  林寧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的走到床柜邊,拿起床柜上的照片。

  “女兒很漂亮。”

  “謝謝。”

  “你是個好父親。”

  “謝謝。”

  “照片挺喜歡的,我帶走了。”

  “好。”

  林寧將照片塞進林紅的懷里,背對著托尼,輕聲說道。

  “別讓你女兒失望。”

  “一定不會。”

  林寧走了,從拿起照片,到出門,林寧都沒再看托尼一眼。

  托尼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似是有些冷的緣故,窩了窩身子,裹了裹被子,默默的擦了擦眼角。

  樓梯間,林紅突然開口說道。

  “我以為你是來幫他的。”

  “突然不想了。”

  “為什么?”

  “沒為什么,他是個好父親。”

  “好吧。你有什么決定,告訴我就好。”

  “恩。”

  林寧笑了笑,一只胳膊摟著林紅的肩,出醫院的的時候,腳步輕快了許多。

  駕駛位上的艾倫,看著車窗外搭肩摟背的夫人,苦笑的搖搖頭。

  “回去吧。”

  “是。”

  粉色的賓利慕尚,穿梭在澳島的大街小巷。

  坐在后排靠右位置的林寧,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手里把玩著剛剛進病房時放進褲兜的粉色小瓶,腦海里全是跟托尼相識的過往。

  莊園的私屬公路上,幾個騎著機車的男子,無視私人的標牌,在寬敞的馬路上炫著車技。

  艾倫放緩了車速,在對講里示意后面跟著的艾斯上前驅趕。

  黑色的奔馳g63剛剛繞至賓利慕尚前,一輛重卡,就從一旁的山路上沖了下來。

  隨著砰地一聲響起,巨大的慣性和沖擊襲來,賓利慕尚的右后方,林寧所坐的位置,瞬間被撞的支離破碎,伴隨著金屬和車窗撕裂的聲音,粉色的賓利慕尚瘋狂的打著轉沖向公路一旁的海灘。

  撞擊來的太過突然,副駕位的林紅,終究還是慢了半拍。

  林寧剛剛還掛著笑的臉,這會兒已經變得無比蒼白。安全帶下的身子,隱隱抽搐,靠著車門方向的手臂和肩膀,血肉模糊,森森白骨。

  鮮紅的血以手臂和肩膀為中心,向四周不斷蔓延。

  林紅一把拽斷安全帶,閃身到了后排。

  意識回來的林寧,氣若游絲,聲若蚊蠅。

  “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好疼啊。”

  “我想回家。”

  “我想我爸媽了。”

  “我想酸奶和荼荼了。”

  “林紅,不許哭。”

  “你笑,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

  “這是什么?”

  林紅擦了把眼淚,從身下拿出了一個裝有粉色液體的玻璃瓶。

  “喂我。”

  林寧的眼睛睜得老大,聲音比先前大了很多。

  林紅動作很快,將瓶里粉色的液體盡數灌進了林寧的口中。

  喝下藥劑的林寧眼前一黑,昏睡過去的時候,先前還血肉模糊的胳膊和肩膀就已恢復如初。

  艾倫醒來的時候,林寧正靠著林紅的肩昏睡。

  “夫人沒事兒吧。”

  艾倫揉了揉胳膊,看了眼后排端坐的林紅,輕聲問道。

  “沒事兒。”

  “這血?”

  艾倫指了指后排的鮮血,疑惑道。

  “他們的。”

  林紅指了指車門邊趴著的幾具破壞嚴重的尸體。

  “艾斯他們人呢。”

  “還在那邊。”

  林紅伸手指了指槍聲響起的方向,另一只摟著林寧的手,一直遮著林寧的雙眼。

  “這些是剛剛那批騎機車人吧。”

  車旁的尸體損壞嚴重,那破碎不堪的機車服艾倫有些眼熟。

  “恩,是他們。”

  “你解決的?”

  “恩。”

  “真厲害。”

  事發之地就在莊園附近,支援自然很快。

  那邊并沒有持續多久,艾斯就帶了一群人圍了上來。

  待確認夫人沒事兒后,艾斯明顯松了口氣兒。

  待看到車邊稀爛的尸體時,艾斯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林紅。

  艾倫看了眼四周,果斷說道。

  “我們先走。”

  “好。”

  “艾斯,你善后。”

  “好。”

  善后的事兒有艾斯,昏睡過去的林寧被林紅抱進后面過來支援的豐田埃爾法里。

  兩輛車一前一后的急速向莊園奔去。

  林寧睜眼的時候,視線里已經是主宅臥室的天花板。

  林紅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逗著腳下的酸奶,荼荼就趴在自己的枕邊。

  林寧伸手將荼荼摟進懷里,狠狠的親了下荼荼的大腦袋,笑著說道。

  “嘿,差點以為見不到你了。”

  “喵。”

  荼荼瞪著藍色的大眼珠子,輕吐了下舌尖。

  林寧向后靠了靠,半倚著床頭,捋了把自然散落在臉前的頭發,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睡裙,沖著林紅問道。

  “我胳膊好了?”

  “恩。”

  “你幫我換的衣服?”

  “恩。幫你沖了下,沒卸妝。”

  林紅揉了揉酸奶的腦袋,笑著點點頭。

  “我居然會睡這么死。”

  “應該是那瓶藥劑的結果,嗯,我建議你去照照鏡子。”

  “照鏡子?”

  “對,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好的照鏡子干嘛?臥。。。你不要嚇我。”

  林寧吐了句臟,也不等林紅說話。整個人縮進了被窩,床上瞬間就多了個小山丘。

  躲在被子里的林寧也不知道在倒騰什么,再次探出頭的時候,臉上掛著滿足的笑。

  “還好,還好,還能用。”

  “什么還好?用什么?”

  “要你管,玩你的狗去。”

  林寧臉頰泛紅,起身下床的時候,弓著腰,往常自然垂落腿根的睡裙,似乎裁剪時出了問題,前面比后面短了不少。

  林紅看出了林寧的異樣,輕聲笑出了聲。

  “閉嘴。”

  林寧回頭瞪了林紅一眼,快步進了衣帽間。

  試衣鏡前,林寧呆呆的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肉眼。

  真絲黑色睡裙遮蓋有限,外露之處,皆是瓷光。

  吹彈可破的臉頰,這會兒仍舊泛著紅。

  修長外露的脖頸,圓潤的肩,白皙的手臂。

  抬手時一閃即逝的細腰下是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

  泛著光的長腿纖細筆直,膚如凝脂。

  白凈的雙腳,足踝足弓線條優美,腳指粉嫩,渾然天成。

  林寧試著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絲滑的手感讓林寧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到是對前凸后翹有了新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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