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場中,先天真氣橫飛,棍影縱橫。
包乾與杜萬修煉的都是瘋魔棍法,施展開來,兩個人都如瘋似魔,長棒如蛟龍,飛沙走石。
這場面,就好像兩頭混世魔猿突破封印,在瘋狂對拼。
“‘八大豪杰,十六新星’,是金風細雨樓評價江湖年輕一代新晉先天的排行…豪杰級人物,或者在真氣渾厚程度上、或者在招式經驗上、或者兩者兼而有之,超過新星級先天一籌…從這點上看,包乾要略微吃虧一點。”
“不過這胖子慣會藏拙,此時生死相搏,一身真氣似乎不在杜萬之下,拼的就是招式經驗,勝負只在毫厘之間…原本,杜萬有著門中長老喂招,或許還專門找了包乾的信息,模擬戰況、分析破綻,應當占據上風才是,現在…居然是平手!”
方仙雙手環抱,注視著場中比武的二人,眸子里精光一閃:“這只有一個解釋,開掛的不止杜萬一個,包乾背后同樣有人指點,他師父到了?”
此時情況,明顯對包乾有利。
畢竟公認他不如杜萬,只要能維持平局,就是大漲臉面之事。
而杜萬壓力就大了。
為了突破困局,心情浮躁之下,或許就有破綻。
武者過招,生死勝負只在一線!
“喝,給我死來!”
驀然間,只聽杜萬一聲咆哮,雙手持棍,鋪天蓋地般砸下。
包乾面容堅毅,手里的木棍上沖,宛若擎天之柱,頓時破了重重棍影,在杜萬胸口一點。
“噗!”
杜萬口吐鮮血,爆退出場。
四周一片寂靜,不知道過去多久,才有一聲喝彩:
“好!”
“包兄,厲害啊。”
“此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公平決斗中戰勝了八大豪杰之一,實在大漲我等新星之臉面…”
“或許不久之后,金風細雨樓就要重訂排名了…”
孫北辰、時過、解環連忙上前恭賀,同時警惕地盯著赤猿宗一方。
這等大派弟子,最會大義在口,沒理也要贏三分,不可不防!
“杜師兄,怎么辦?”
赤猿宗弟子簇擁著杜萬,喂他服了幾枚藥丸,杜萬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環顧一圈,壓低聲音:“師父他老人家還沒到么?”
“沒有…”
周圍赤猿宗弟子都是搖頭。
“杜師兄,大事不好…”
這時候,一名赤猿宗弟子匆忙跑進來,跪地道:“師父…師父被人殺了!”
“什么?”
杜萬身體一挺,一口逆血幾乎沖出喉嚨。
“我們…速速回去!”
與他師父之事相比,包乾只是小事。
“哈哈…今日打得真是痛快!”
“還有那杜萬,居然如此干脆利落地認輸走人,也是大不尋常…”
告別助拳之人后,包乾與方仙結伴往回走,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嗯…包兄的師父果然見識不凡,略微指點一番,就讓你找到了杜萬棍法的破綻…”方仙嘴角微翹,打趣道。
“咦?方兄你怎么知道?”
包乾一驚,旋即肅穆一禮:“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隱瞞,其實我早就有意為方兄引見師父…只是之前沒有機會。”
說話之間,他們已經可以看到那高高的城墻。
“哈哈…這小子就是這么婆婆媽媽的。”
突然,一個粗狂的聲音插入進來。
方仙一驚,看到一個怪人出現在兩人面前。
他足有兩米高,濃眉大眼,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麻布服,臉上胡須顯然沒怎么經過打理,但一雙眸子卻精光四射,極為不凡。
“師父!您老人家一直在暗中掠陣么?弟子多謝…”包乾連忙跪在地上磕頭。
這個怪人,看起來就是包乾那個不太靠譜的師父了。
“嗯,起來吧…我周玄的弟子,做事何必如此畏首畏尾?”怪人大漢一把將包乾抓起:“你小子這次做得不錯,沒有丟了我的臉,嘿嘿…那赤猿宗暗中還埋伏了一位長老,想要對你不利,已經被我打死了…”
“什么?”包乾一驚:“打…打死了?”
“區區一個長老,死了就死了,哪怕那老猴兒親自來,也是打過了再說!”周玄一擺手,豪情萬丈地道。
‘老猴兒…難道是說那位赤猿宗掌門?這人敢如此…八成是散修中的一位宗師…’
方仙暗自驚訝,看來包乾背景還是很硬的。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直小心翼翼,不夠豪氣。
正思索間,他與周玄目光移動,看向護城河,在河面上,一葉小舟緩緩漂來,船頭站著一名紅衣老者。
這老者身材枯瘦,尖嘴猴腮,乍一看很像一頭穿著紅衣的大馬猴,此時只是輕輕一躍,幾個起落,就來到了方仙三人面前,眼睛筆直盯著周玄。
“好…我道有誰敢殺我赤猿宗長老,原來是‘瘋王’周玄到了!”
紅衣老者袖袍一抖,一根烏木短棍就浮現在手中:“我這老猴兒自不量力,還要領教‘瘋王’的高招!”
‘瘋王?’
方仙此時,則是心里恍然。
原來包乾的師父,這個怪人,竟然是外道六大宗師,雙龍四王之一的‘瘋王’!
“哼,老猴子,我會怕你?就讓我看看你的‘猿魔混世棍’有了幾分長進?”
周玄哈哈大笑,顯然是個武斗狂。
但突然,他表情一變。
變得有些茫然、有些驚恐,原本精光四射的眼眸,頓時暗淡了下來。
在方仙這樣的先天高手感應中,就是精氣神一下變化,跌落至低谷。
“螞蟻…我要玩螞蟻!”
周玄含著手指頭,滿臉天真童稚之色。
“這…”
方仙目瞪口呆,望著旁邊的包乾。
“這個…家師年少之時為了強練‘周天星辰掌’,留下暗疾,偶爾…腦子不那么清醒…”
包乾臉色惶急,低聲為方仙解釋。
這在江湖武林的高層中,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難怪外號是‘瘋王’!先天武學練錯了,真的會變成瘋子的。”
方仙用憐憫的目光注視了包乾一眼。
這樣一個‘瘋子’師父,果然十分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