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覺覺得這其中有異樣的李笙還是皺了皺眉頭,“砰——”的一聲將懷中的劍擱置在了桌面之上。
“不對,那人懷中似還夾帶著一人的身影,看著樣子并不像是為了九霄雪蓮而來…”
李笙搖了搖頭,他將目光落在了冉冰琛的身上,果斷地道了一句:“我去打探一下消息,你看著牡丹,不可讓她亂跑。”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一躍而出了窗棱,等冉冰琛再想尋他之時卻發現早已不見了蹤影。
“跑得比兔子的孫子還快…”
冉冰琛朝著窗下望了望,嘀咕著不滿說道。
在擎天城池內,令人想不到的是這般大漠極熱之地,竟然屹立著一座千年的雪山。
雪山深處,白雪壓松,被一陣風卷過,簌簌落下成塊的雪。
紛飛亂舞的雪花,落在了棄如煙的肩頭,她也不撣去,只是任由其落下,漸漸消融。
她亦一深一淺地在雪山之中漫漫而行,從北國的莽莽草原走到這里的南國儂語鵝黃柳綠,她似已經走了一個世紀。
她見過蒼穹星斗如羅盤飛鷹盤旋鳴嘯于草原之上的夜景,她見過策馬奔騰揚塵萬里不留煙塵的颯爽英姿,見過靜靜水流倚欄一站便是一幅畫的江南女子,唯獨,沒有見過在這座雪山竟在這大漠里安然遺世獨立。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雪山一處山洞里,一名看似出塵冷漠又優雅的男子,正在解一名熟睡女子的,胸前,扣子。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做如此齷蹉之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手持劍不顧寧驚塵的眼神暗示便勇猛無比地站在了山洞洞口之處,目光憎恨而憤怒地看著眼前這個人皮獸心的男子,大聲喝道:“淫賊!拿命來!”
說罷,她手中的劍已經明晃晃地向那名男子的后背砍去!
那名男子正在認真地解著一位舞女的扣子,卻聽到一聲高喝,接著便是一劍朝他落下!
他不由得一皺眉——哪里來的瘋婆子?
那人輕輕一抬袖,袖口之中便有一股剛正冰冷之氣朝棄如煙揮去!
揮完之后,他頭也沒有回的,繼續去解那名舞女的扣子。
棄如煙見這股氣流洶涌又沉靜勢不可擋,自然不敢硬接,只能吃力地將劍架在身前,奮力一擋!
連連退卻幾步,終于,棄如煙停住了腳步。
棄如煙見那名男子對她的闖入熟視無睹,還在繼續解著舞女的扣子,不由得悲憤從心中來,大吼道:“無恥淫賊!不要以為我打不過你就可以讓你為所欲為!今兒這閑事,我棄如煙是管定了!”
淫賊?棄如煙?
男子又皺了皺眉——淫賊是說的他?
這舞女醉酒了,不解開扣子透透氣,難道一直等她在這兒昏睡?
還沒等那男子完全理清楚之際,棄如煙的一把長劍已經又戳向了男子的后背心臟口之處!
男子下意識地一閃避,卻沒有想到棄如煙的長劍早已看準時機架在了他的玉頸之上!
原來,棄如煙看準了男子在出神,故意趁著這機會假意要刺他后背,實則卻暗留了一手。
不僅有勇,亦有謀斷。
男子見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非但沒有羞恥之心,反倒是一臉漠然地看了棄如煙一眼,淡漠地說道:“姑娘,你妨礙到我了。”
“我當然妨礙到你的齷齪行事了。想不到你儀表堂堂,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做此等齷齪之事!你讀的四書五經都喂狗了嗎?”
棄如煙頭一昂,驕傲又跋扈地看向了眼前這個恬不知恥的男子,心中憤憤不已。
怒氣不爭啊怒其不爭。
想不到,男子卻冷冷地回復道:“我三歲讀過的四書五經確實已經放回書庫了。至于狗,有空,我會養一只。就是不知道,它會不會覺得書很好吃。”
阿黃在一旁朝著男子“汪汪汪——”狂吠了幾聲,似乎并不贊同他說的話,以此來表示憤慨之意。
棄如煙啞然失笑——竟有人將如此齷齪茍且之事說得這般行云流水正道滄桑,倒是令她這個替天行道的覺得汗顏了。
“看來,你倒是挺能說會道的。既然你這般有本事,何必在這雪山之下對一個弱女子行如此齷齪之事?”
棄如煙絲毫不理會男子的冷嘲熱諷,而是昂著頭將他摁在了原地,質問道。
“姑娘,倘若你是個醫者,途徑此地,看見有人醉酒不醒,是不是該替她醒醒酒,以免遭受到別人的侵犯?”
男子無奈地瞥向了棄如煙一眼,萬分不想解釋地冷漠說道。
“呃???”
棄如煙這才注意到舞女滿臉通紅,不僅有醉酒之態,似乎還有神情蕩漾之姿。
“如煙,放開他吧。”
寧驚塵仔細地查看了一下舞女的情形,疑惑地說道:“這舞女不僅僅是被人灌酒喝多了,而且似乎還有意被人下了藥。只是不知為何被扔在了這雪山之處,并且衣衫看上去還是完好的…這就很奇怪了…”
男子不屑地瞥了寧驚塵和棄如煙一眼,冷哼一聲道了一句:“有什么好奇怪的。送她來的人想來這雪山底下刺激一把。卻沒有想到碰到了路見不平的本少爺。好事被撞破,當然是保命要緊。而本少爺正想替這位姑娘醒酒之時,卻又撞到了自以為是的你們。”
“咳咳咳——你又不說清楚,誰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棄如煙見自己冤枉了人,悻悻地將長劍撤回,朝著他翻了個白眼,不甘心地懟了一句。
“本小爺什么樣貌美的女子沒有見過?至于對一個舞女下手嗎?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男子亦十分不情愿地將棄如煙的話懟了回去,還不忘撩了一撩鬢前的碎發,以示節操的清高。
“切…”
棄如煙自知理虧,亦不跟他爭,只是環顧著這個雪山的山洞。
而寧驚塵卻打量了一番這男子,最后將目光落在了他腰際的龍紋玉佩之上,笑了笑說道:“明期洲洲主的唯一公子自是從小見過美人無數,無需對這樣一個舞女下手。”
“這位是…?”
男子見寧驚塵一下子道出了自己的來歷,不由得眼前一亮,有些吃驚地拱手一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