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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 早晚都是我的人

  借著竄跳的火光,江執能明顯瞧見她眼里的揶揄和純心故意,唇角還勾著笑,典型一副吃瓜群眾的嘴臉。

  可這嘴臉也太好看了。

  尤其是在這光線綽約下,她那張小臉白若脂玉,眉眼含笑狡黠,似匿了星河,唇彎時微微揚起的弧度也是漂亮。

  江執借著這光線欣賞眼前美景,想到這么好的姑娘是他的,胸腔就總能掀起喜悅的浪潮。

  他想留住這一刻。

  靜謐、安逸。

  這一小小的旅館,就像是能隔斷外界的人生,他的人生因為有了她的存在而變得豐滿,不再像從前那樣,彷徨而不可知。

  盛棠不知他在想什么,就覺得燭光下他眼里的光異常性感迷人。

  湊近他,輕聲問,“你是在品味昨晚嗎?”

  至于想這么半天?

  江執哂笑,“是啊,昨晚那么難得的經歷,怎么著也得好好回味回味。”

  盛棠跟他貧嘴,“你個渣男,讓肖也知道了該多傷心,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渣男我問你,經過昨晚,你覺得肖也和姜老師誰的身材好啊?”

  “移情別戀是肯定的,畢竟眼前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江執笑說。

  盛棠拄臉瞅他。

  嗯,這個回答尚算不錯。

  “至于他倆身材怎樣我不關心,我只…”江執一張俊臉壓過來,貼近她耳側低啞呢喃,“好奇你的身體。”

  盛棠心口猛地掀了一下,順手把他推開。

  推開后自己都愣了片刻。

  想她這個色女,向來在言語上都是碾壓對方的,擱平常,在這種話題上也能跟江執打成平手,今晚竟知道羞澀為何物了。

  這停電啊…可真害人。

  能讓她這么一個行走的大芒果心里緊得七上八下。

  月朦朧鳥朦朧嗎,科學不是表明,人在入夜之后的情緒最敏感細膩嗎。

  江執借著燭光,竟看見了她臉頰的紅暈。

  爽朗笑了,抬手輕捏她的臉,“難得見你害羞啊,平時都你色人。”

  盛棠為自己正名,“誰害羞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江執收回手,嘴角泛笑的,“對啊,早晚都是我的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盛棠知道自己怎么了。

  以前自己肆無忌憚地犯渾耍人,是因為她覺得江執很大程度是嘴上說說,可今晚他說了這樣的話,他說她早晚都是他的,他說,他對她的身體好奇…

  好奇的是她的身體。

  盛棠一想到這兒就呼呼往上冒燥熱,她怎么覺得,這一次他是認真的呢。

  所以一時間她竟不知道如何插科打諢了。

  氣氛難以言喻的時候,老板娘走過來了,挺爽朗地往江執對面一坐,問他倆,“明天你倆忙不?”

  江執說,“不忙。”

  “晚上不用再往漢墓里跑了吧?”老板娘又問。

  江執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還是如實回答,“目前工作告一段落,明晚應該不會去工地。”

  像是有個小錘子敲了盛棠的頭一下,叫她猛地回到了現實中來。

  對啊,這邊的工作一結束的話,那江執有什么打算?走,還是留?

  走的話是不是就要跟她分隔兩地?留的話,他是回敦煌還是去其他地方?再或者,自己獨立作業?

  直到今天盛棠才明白,其實自己一直都在逃避,不敢刨根問底,不敢去想象未來。她告訴自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所以就寧可抱著裝瘋賣傻,做一天和尚就敲一天鐘。

  終究還是要面對的,不是嗎?

  “那太好了,明晚我爭取爭取,讓姜老師他們也歇歇,趕進度是很重要,但吃上一頓飯的時間也能擠出來。”

  盛棠一聽,剛才的情緒也都散了,腦袋跟削了個尖似的,好奇問,“明晚要做什么大餐啊?”

  老板娘神采奕奕的了,“明晚咱們來個聚餐,到時候就在這一樓大廳,把廚房的大口鍋搬出來,架好之后,燉上幾條大魚,鍋邊再貼上幾個餅子,老香了我跟你倆說。”

  江執這才想起來,剛來那會兒,的確是聽人說過。

  盛棠聽饞了,一個勁兒地問細節。

  老板娘說,“應該是在白露之后就聚餐了,但當時你們考古隊的都忙,湊不齊,就一拖再拖的。我覺得明晚挺合適的,聽說能下雪,下雪了你們就得歇歇了吧。”

  “可能吧。”江執對考古隊的工程安排不了解。

  盛棠這邊想了半天,“今天好像沒買魚啊。”

  東西不少,但唯獨沒有魚,她記得清楚,而且今天集市上也沒有幾家賣魚的。

  老板娘笑,“這個季節啊,我們都去查湖買魚,像是一些大的商戶,都要提前訂很多呢。現在那邊湖面都結冰了,魚都是從冰窟窿里直接捕上來的,鮮了去了。”

  “從冰窟窿里捕魚?”盛棠一聽兩眼發亮。

  她之前聽程溱說過,東北多湖魚和河魚,但這幾年河魚少了,重點的就落在湖魚身上。冰天雪地的,那湖面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遠遠的有孩子在放爬犁玩冰刀,在捕魚區,各種捕魚設備置辦上后,專業捕魚的就開始鑿冰窟窿,一張大網撒下去,沒一會兒就能捕上肥碩的大魚。

  盛棠看過這類新聞,說某某地開湖捕魚,捕到多少斤重的,當場拍賣,有的甚至幾百萬上千萬的呢。

  可惜沒眼緣見到。

  程溱安慰她說,沒事兒,我也沒見過。

  雖然這話能讓盛棠心理平衡,但也著實奇怪,守著個大東北,能把冰窟窿里捕魚這件事說得繪聲繪色的人,竟然沒親眼見過?

  程溱笑說,就像外界覺得東北人都會唱二人轉似的,實際上不是所有東北人都能見著冰窟窿里捕魚啊。一來捕魚的時候我上學,二來,齁冷的天誰愛起個大早湊熱鬧啊,想吃魚菜市場買不就完了。

  不懂生活。

  這是盛棠對程溱的評價。

  換做是她…

  “魚要現買是吧?去湖邊對嗎?我能跟著去嗎?”

  三連問,每一問都迸射著絕對的青春激情,不知情的還以為是要去挖什么寶貝。

  老板娘驚訝看她,“得起個大早呢,晚了的話,大魚就被搶走了。”

  “沒問題,我起得來!”盛棠手舞足蹈的。

  見狀老板娘點頭,“可以,但是明早你得多穿點,湖上風大,賊冷賊冷的。”

  盛棠連連點頭。

  江執不大理解,“我記得東北捕魚是要臨近元旦吧?”

  東北是個神奇的地方。

  中國其他海邊城市,捕魚期落在夏季居多,唯獨東北,尤其是吉林境內只在冬季捕魚。這是從契丹那會就留下來的習俗傳統,經過一個春夏,魚肥肉美,營養豐富,最適合寒冷的冬天捕來進補。

  而且東北的冬季比較漫長,還寒冷,魚類上湖之后十分利于保存。現如今家家戶戶都有冰箱冰柜了,在古代,那冰雪之地就是天然的冰箱,魚啊肉啊的往雪堆里一埋,比現在的冰箱還管用。

大熊貓文學    他以時間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