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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沒有小七做的好喝

  胡教授一聽,皺眉,“什么叫想離開敦煌?”

  祁余深吸一口氣,抬眼看著他,“就是不打算繼續留在敦煌做修復師了。”

  “你不在敦煌做修復師,那你打算去哪?”胡教授不悅。

  “我…”祁余欲言又止的,好半天也沒倒出自己未來的打算來,末了說,“總之我已經找好下家了,師父,我知道我這么做會讓您失望,但是…我真的不想繼續留在敦煌工作了。”

  “胡鬧!”胡教授不悅,“你要是覺得累了,那就申請休假,等休息夠了再——”

  “師父,我已經決定了。”祁余輕聲打斷胡教授的話。

  胡翔聲氣得抬手指著他,手指頭都在抖,“你、你…”

  末了一拍桌子走了。

  這場會開得稀碎。

  胡教授拂袖而去,江執又表明了態度,祁余毅然決然要離開敦煌改投他處,真真兒是應了散伙會這一說了。

  大家誰都沒離開會議室,就那么沉默著。

  無話可說,但也沒有主動起身走的。

  許久后肖也問祁余,“你到底怎么回事?”

  祁余也知道哪怕胡教授走了,在座的也得問個明白,他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大家,“照實了說吧,我是覺得在這里工作太苦了,而且也不賺錢。Fan神,我不像你有那么大的名氣,棠棠,我也不像你出身名家,肖也,我更不像你出身富貴,我就是個普通人,我家的條件也都擺在那,說實話,現在就算我去相親,也沒有哪個姑娘敢跟我在一起,誰想嫁給個修復師啊。”

  盛棠聞言反駁他的話,“真心喜歡你的姑娘,才不會在乎這些。”

  祁余笑了,“棠棠,你把感情的事想得太簡單了,相愛容易相處難,結了婚之后更是柴米油鹽的現實事,我這天天往窟里鉆,哪個女人能受得了。”

  “可是——”

  “祁余擔心得沒錯。”江執淡淡開口。

  盛棠剛要開口,冷不丁想起江執的父母,就趕緊閉嘴了,又暗自懊惱,剛剛她的那句可真就是往他心口上扎了。

  可肖也沒往這方面想,他問祁余,“你在敦煌待了這么多年,現在說走就走你舍得?你的信仰呢?你對這份職業的敬畏心呢?如果家里有困難你跟我說,至于你擔心的那些我覺得沒必要,照你說的,那但凡做修復的還娶不上媳婦兒了?”

  祁余抿了抿嘴唇,許久后說,“肖也你就別說了,我主意定了。”

  肖也一拍桌子,“那我就問你,你還能去哪?這全國做壁畫修復的工資待遇都差不對,除非你轉行不干了!”

  祁余低垂著臉,“不去公家,有個私人的機構找我…”

  肖也氣得要命,直瞪著他,良久目光一轉瞅著羅占,“你不勸勸他?”

  羅占沉默半晌,開口道,“既然他已經決定了,我也沒什么好勸的,支持就完事了。”

  肖也氣結,“那你是什么意思?也準備跟著走?”

  盛棠在對面瞧著這架勢,心里七上八下的,總是覺得不舒服。她能理解肖也的氣急敗壞,作為胡教授的大弟子,他的責任心很重。

  羅占想了想說,“我這個人沒什么牽掛,就是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所以在哪工作對我來說都一樣,祁余要是需要我的話,我就跟著走。”

  祁余驀地抬頭瞅他,眼里挺激動的。

  羅占沒看他,說完上述話就眼觀鼻鼻觀心的,跟往常一樣保持沉默。

  肖也攥著拳頭,臉色鐵青的。

  他冷笑,“行,散!都特么散了!以后老死不相往來!”

  緊跟著起身,將椅子往旁一踹離開了會議室。

  盛棠一直以為,如果六喜丸子團隊里有人離開敦煌的話,那這個也肯定會是江執。

  沒想到,第一個離開敦煌的竟是視壁畫為生命的祁余。

  為此胡翔聲氣得夠嗆,不見祁余,也不接受祁余的道歉,就說一句:愛走就走,我教了你一身本事,你以后混得好我也不欠你的。

  但私底下卻找來了盛棠,跟她說,你去問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困難的話跟院里反映,有什么不能解決的?你倆是校友,你勸勸他,說不準他能聽你的話。現在培養一個修復師多不容易啊,他說走就走。

  就算胡教授不來找她,盛棠也是要跟祁余聊聊的。

  豈料祁余見著盛棠后還是會上的那些話,沒別的原因,就是覺得太累太苦,他是家里的獨苗,不能斷了香火。

  這理由真是叫盛棠哭笑不得的,跟他說,你要真怕娶不上媳婦兒,不還有我和大師兄嗎,我倆肯定幫你張羅這種事,還真能看著你打一輩子光棍?

  但祁余鐵了心了,跟她說,那家機構給出的條件不錯,他不想錯過了。同樣也是修壁畫,只不過就是幫著雇主修而已,挺輕松的。

  盛棠也看得出,祁余是真想走了,問他是不是最近才做的決定,祁余說不是,封窟之前就有雇主聘請他了,那個時候他就在遲疑,后來封窟了,他也才決定下來。

  沒兩天,羅占也打了離職申請,他做事向來干脆,理由就是跟祁余搭手搭習慣了,換了別的修復師還得磨合。

  沈瑤在這次的事件中也像是死了心似的,主動申請去廣元市做技術支援,一去就是兩年,暫時不想回敦煌了。

  肖也一直沒露面,盛棠去找他的時候他也不在公寓,打他電話,他就說在外面散心呢。

  她跟肖也說,江執快走了,你真不見他了?

  肖也在電話那頭憤憤說,我不認識他!

  江執走的這天也是個艷陽天,秋老虎后返勁,火辣辣的大太陽烤得身上都快熟透了。

  像極了他剛來敦煌的時候。

  過了安檢,時間還早。

  他買了杯奶茶,入口時不管是奶香還是茶氣都顯得中規中矩,喝著勉強,稱不上是絕佳。

  想扔,但想了想就算了。

  但也沒再繼續喝,就盯著奶茶杯,陷入沉思。

  他在想,小七這丫頭是怎么做的奶茶呢,平時總見她做,他探頭去瞅就總會被她從廚房推出來。

  一定是用了什么秘方吧。

  所以這杯…

  江執輕輕攥了一下杯子,抿唇。

  沒有小七做的好喝。

大熊貓文學    他以時間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