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將頭抵著座背,心里一聲長嘆,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就這么投懷送抱的不怕旁人辣眼睛嗎?
她抬手捂住雙眼,耳邊卻還是沈瑤如林黛玉般嚶嚶的抽泣聲。
然后不經意想到肖也之前的話:人家溫柔如水…
江執不著痕跡地看了盛棠一眼,再扭頭就瞧見肖也一臉的曖昧狀,便給了肖也一記警告的眼神。
肖也對“心有靈犀”這個詞體會得倒也深刻,見狀后立馬上前,費死巴力地將沈瑤纏在江執身上的手臂拉開,以犧牲自己的體魄為代價,試圖擋住了沈瑤對江執的熱情。
“你先冷靜冷靜啊,有話慢慢說。”肖也盡量安撫沈瑤的情緒。
江執剛才被沈瑤那么一摟差點沒上來氣,好不容易松開了,正緩口氣的功夫,肖也還是沒攔住沈瑤,她沖著他這邊又過來了。
江執往后一退,沈瑤的手指擦著他的衣角落下,沒能如愿。
“你看見什么了?”他及時問。
沈瑤識相的沒再往前撲,雙臂環抱胸前來掩飾剛剛不如意的尷尬。盛棠蹭到駕駛位探頭瞅熱鬧,一時間竟同情起沈瑤來了,她在考慮是不是有必要找個時間跟沈瑤聊聊江執的性取向,畢竟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總這么一廂情愿的不大好。
許是經過這么一折騰緊張勁也散了七八分,沈瑤再開口時情緒穩定了不少。
“胡旋舞。”她嗓音柔弱的,惹人憐愛。
盛棠心想,這動人的小嗓音是怎么練出來的呢?
江執對沈瑤的話不解,“壁畫上的胡旋舞?”
胡旋舞是經西域傳入中原的舞種,節拍明快,多旋轉蹬踏,可謂是舞急轉如風,故稱為胡旋舞。胡旋舞在唐朝盛行,因此在唐代時期的壁畫里也會出現胡旋舞。
白居易在長詩胡旋舞中寫道:胡旋女,胡旋女,心應弦,手應鼓,弦鼓一聲雙袖舉,回雪飄飖轉蓬舞…
“我看見了壁畫上的那個胡旋女。”沈瑤手臂交錯上下搓著,進窟時的那股子寒似乎到了現在還沒散,“她在動,她在跳舞,是真的在跳舞…”
盛棠聞言奇怪了,“你的意思是,胡旋舞就跟祁余說的天女一樣,活的?”
沈瑤點頭,神情看著又緊張了,“她在跳胡旋舞,可又不像是胡旋舞,我現在想想,覺得更像是六幺舞。”
“胡旋舞和六幺舞有很大的區別,怎么能看錯?”盛棠追問。
六幺舞也是唐代流行的舞種,屬于軟舞,又叫綠腰,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說的就是六幺舞。
沈瑤搖頭,“我說不準,當時看見壁畫里的胡旋女在跳舞,我的腦子就懵了…”說到這,上前一把抓住江執的手,語氣又變得急促,“江醫生,你說窟里是不是真有什么啊,我眼花了也許是偶然,可羅占和祁余也看見了,總不能大家全都眼花吧?”
一定是有什么,當然不可能大家都眼花,關于這點江執很肯定。
只是他的手…
他看了一眼肖也,肖也這次沒打算英雄救英雄,給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他都得罪人一次了,對方還積極往上撲,他再見義勇為豈不是很沒眼力見?
江執抿抿嘴,扭頭一看盛棠還一副裹腳老太太瞧熱鬧的姿態,低喝一聲,“棠小七。”
盛棠一激靈。
“拿上我的包,進窟。”江執命令的功夫抽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