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玲、王楚然也愕然。王楚然問:“那車是怎么回事?”
白錦玉道:“那是輛和你們一模一樣的車!”
聞玲茫然道:“這是怎么回事?”
白錦玉道:“我怕別人盯著你們的車,故意安排了一輛車和你們這輛混淆,什么搶道、吵架都是我刻意為之。剛剛吵架之后,那輛車就代替你們回文淵齋了,而我們要去別的地方!”
王楚然、聞玲、穆夫人異口同聲訝異:“去別的地方?”
白錦玉點點頭,王楚然拉著她的手道:“去哪兒呢,我們去比的地方,那聞宴呢?”
白錦玉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我們就是去找聞宴!”
聽到這個回答,王楚然繃直的身子松了下來。穆夫人的身子卻緊繃了起來:“什么別的地方?你說清楚!到底要把我們帶去哪里?”
她的聲音又冷又硬又大,三個孩子都被這個聲音沖擊得從睡夢中震醒,齊齊揉著眼睛看向大人。
李子盯著男裝的白錦玉,好好一番辨認,眼睛突然放光,喊出了聲:“師叔?!”
桃子聽了很奇怪的看李子,之后調轉過頭又看白錦玉,沒過一會兒也認了出來,喜出望外地欲張口。
“李子醒來了啊!”白錦玉生怕她喊出“舅媽”來,趕緊堵住她的話。
李子點了點頭,這時穆夫人扼聲道:“問你話,要帶我們去哪兒!”
三個孩子當即被嚇住,閉上嘴巴不敢再出聲。
白錦玉吞吞吐吐:“呃…這個…其實我長安也不是很熟,掌柜,叫什么來著的?”
聞玲和王楚然默默交換了一眼,都為白錦玉捏了一把汗。
掌柜道:“寶倉渡,等下就要到了”
白錦玉汕汕點頭:“嗯,寶倉渡。”
聞玲和王楚然當即很配合地佯作恍然大悟狀:“哦!寶倉渡啊!”雖然她們兩個也完全不知道寶倉渡是個什么東西。
“寶倉渡是什么地方?!”穆夫人嚴厲質問:“我們去哪里做什么?還有,我們其他人呢?”
白錦玉道:“寶倉渡,我要帶你們去坐船。其他人已經分別走其他的路往哪兒去了,五輛車在一起走目標太大,所以安排分開走。”
聞玲刻意道:“哦,原來如此啊,我說難怪看不見別的車呢?只要大家最終能匯合就好了。”
穆夫人的眼睛是閉著的,但是聞玲卻很明顯地感到穆夫人對她狠狠瞪了一眼。
白錦玉道:“我們走的這條路是繞遠了的,我估計聞宴和其他人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寶倉渡了。”
王楚然點點頭,繼而追問:“那我們到那個碼頭是去做什么呀!”
白錦玉簡短道:“用船把你們送出長安!”
聞玲、王楚然、穆夫人同時一怔,聞玲道:“這么著急嗎?”
白錦玉認真地看著她,點點頭:“必須得快!”
聞玲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因為她已經從白錦玉的眼神里讀出了非如此不可的意思。
正說著話,車馬倏然停了下來,掌柜掀起了門簾:“夫人們,寶倉渡到了,你們快下來吧!”
當即四個大人帶著三個孩子從馬車上下來。
這車子停的地方是一個冷清的碼頭,岸邊沒有什么人,河面上只停著幾艘大小不一的船只。
“這里!”一個人在一艘大船的船舷上朝他們喊,喊得聲音不大,剛夠他們聽見而已。
白錦玉他們循聲看去,喊話的人是張猛,她們剛邁步,謝遙俊削的身影已快步走到她們身邊,他一手抱起一個孩子,話不多說領著她們就往前走。
在謝遙的帶路下,他們走到岸邊,走上一個跳板,穿過甲板進入了一艘大船的船倉。
在那里面,鳳辰、聞宴、千璽、聞世等二十多名翠渚的人都已等候在此。
“夫君!”
王楚然一見聞宴,立即就朝他奔去,聞宴聞聲當即放下眾人握住她的手。
“夫君,太好了,你沒事了!“
聞宴看著王楚然,深喟道:“是啊沒事了,讓你操心了。”
白錦玉則奔到了千璽的面前,無比自責內疚道:“千璽對不起,都是我想出的鬼主意,害你受了這么重的傷!我真沒想到那宋孟豬狗會下手這么狠!”
千璽該包扎的地方都已包扎,他搖搖頭,含笑道:“師姐,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點都是皮肉傷不礙事,對,那些人就是豬狗,今天能夠懲治他們我真的特別高興!還是師姐厲害,能想出這么絕的計策!”
穆夫人冷哼了一聲,千璽看了她一眼,停住贊美的嘴巴。
這時,一邊的鳳辰對謝遙道:“人齊了,讓船家開船吧!”
他的指令極其簡短,像鳳辰這樣一貫從容不迫的人,很少表現出這樣的急迫。
謝遙得令立馬出了船艙,連應個“是”都沒有,像他這樣一向尊崇鳳辰的人,這樣的情況也極為罕見。
所有人都從眼下的氣氛中讀出了緊張、急迫。
船倉堆滿了一袋一袋的糧食。因為南邊的扶文國遭蝗災引發了饑荒,朝廷擔心徵朝南方也會受到波及,故而將長安多余的陳糧調撥一部分運往南境,以備不時之需,防患于未然。
船艙里沒有桌椅板凳,所有人都就著糧食袋子坐著。
不一會兒,船身就啟動起來,經過大概一柱香的時間行駛,這艘運糧船終于在天色轉黑之時、河關關閉之前,駛出了長安城。
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解除,所有人的廬州聞氏都松了一口氣,雖然他們之中暫時還沒有一個人知道為什么會如此緊張。
等船只又行了半柱香的時間,眾人都感到真正安全了,聞宴才問鳳辰:“殿下為何如此著急安排我等離開長安?”
鳳辰斟酌了一下,道:“因為山長非立即走不可!”
聞宴道:“怎么說?”
鳳辰道:“實不相瞞。在山長與朝廷對峙的時候,圣上曾召見我,問我該放了閣下還是殺了閣下。放了閣下這樣公然藐視朝廷的人,朝廷臉面無光咽不下這口氣,可殺了閣下,就又不能得道日冕之期。”
停了停,鳳辰道:“陛下問計于我,于是我就告訴他兩條路都要走。既要放你,也要殺你!”
陳雪飛和聞世不可思議出聲:“兩條路都要走?”
“對,”鳳辰道:“我和陛下說先放了聞山長,以此讓他說出日冕之期,等獲得日冕之期后再將他抓住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