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賀離開后,岳侍郎轉身對烏穆和慶娜道:“王子和公主也請隨本官一同去往江岸,本官已為二位準備好了行帳。”
烏穆當即就謝絕了:“岳大人剛剛看到了,我和慶娜公主此行純屬私事,不上升兩國交往,之前未叨擾大徵朝廷,現在也不必勞煩!”
他瞟了一眼白錦玉,婉言謝絕道:“大人早些回吧,我在這里陪陪這位公子,再過一會兒天也就亮了,我們自行安排!”
岳侍郎又盛情相邀了幾句,都被烏穆婉拒了,遂也不再堅持,留囑了幾句有事開口便領著部下走了。
夜風綿綿,江水潺潺,群山靜謐地隱沒在黑夜中。白錦玉和烏穆站在山上,望著星星的火把往山腳下移去。
“好了,現在終于有空了,你可以把那個跟你生得一模一樣的女子的事跟我說一說了吧?”烏穆懶散地靠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手肘枕著頭,看著白錦玉。
白錦玉瞄了瞄在洞中已然安睡的慶娜。
烏穆立即道:“你放心,我沒和任何一個人說過,包括我阿姐。準確說,我還沒來得及說,我那日把人救出來送給侍郎府,我阿姐就已經來找鈺賀了!”
白錦玉一顆心落定,夸張地給他鞠了一躬:“多謝烏穆王子!實不相瞞,那日你救走的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是我的孿生妹子!”
烏穆確認地點了點頭,他之前可能已經有所預料,故而并沒有顯得十分驚訝。
“她就是蘇麗華?被你們皇帝賜婚給鳳辰的那個?”
“不錯。”
烏穆抄起手臂,像是自言自語地分析道:“如此說來,你之前去西趙…是為了替妹子出頭?因為你覺得鳳辰丟下你妹子參加選婿是不義之舉?”
白錦玉不避諱,直接承認地點頭。
烏穆煥然大悟道:“這就難怪了,你一上來就好像處處有意針對他似的,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看來你當時是確實有意地在找他的茬、拖他的后腿!”
“正是如此,分毫不差。”白錦玉笑著照單全收。
“那你為何偏偏冒充聞宴?而不是什么其他人?”烏穆突然擊中要害。
白錦玉猝不及防,有點愣住。
空氣因此變得凝滯。烏穆笑著解圍道:“是不是因為他名氣大、出身名門,比較容易獲得西趙王室的青睞?”
白錦玉哪能聽不出烏穆的好心,對他的這種善解人意豎了豎大拇指。
烏穆從靠著的樹上走下來:“不過那個聞宴的臉可真是臭,架子端的也不是一般的高,真是叫人一見難忘啊!”
白錦玉笑而不語,她早就聽陪同聞宴出席西趙宮宴的門生講過了聞宴的表現,如今再聽烏穆提及,不禁腦補了他當日目中無人的樣子。
“對了,”白錦玉補注道:“我和蘇麗華是孿生姐妹的事還須烏穆王子幫我保密哦,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為何?”
“因為蘇麗華現在對外宣稱是工部侍郎蘇大人的女兒,也正因此,她才得以賜婚于晉王殿下。如果她此時冒出一個孿生姐姐,而這個姐姐流落在外又和蘇大人無關,他們就難以自圓其說了。”
說到此,白錦玉鄭重加道:“此事事關重大,你一定要答應我!”
烏穆了然地點點頭:“好,我答應你,絕對不會跟第二個人提及這個真相,你就放心吧!”
二人交了這個心,突然覺得關系一下拉進了很多,白錦玉不禁感慨道:“其實為了安全,我不該跟你坦白這些,但也不知道為什么,竟然就說了!”
烏穆挑眉靠近白錦玉,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她,低下身子問:“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白錦玉看著他,無語地支棱著。
烏穆鼓勵道:“喜歡我你就大膽說出來,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呢,是很招人喜歡的!我認識的姑娘十有八九都喜歡我,所以你不要訝異,也不要覺得有什么難為情的!”
白錦玉真是啼笑皆非,若是換一個人說這種話,她一定會上去給這人兩下扇醒,但是這話是烏穆說的,便叫人覺得很恰如其分,真實可信。
烏穆這個人生得俊俏,個性爽朗灑脫、又很會察言觀色給人面子,的確可算是人見人愛。他這樣的人…白錦玉忽然腦中靈光一現,打了個響指道:“我知道我為什么會跟你說了!”
烏穆皺眉嘟嘴:“是為什么,竟然不是因為你喜歡我嗎?”
白錦玉道:“是因為你和我很像!”
烏穆拒絕道:“我跟你像什么?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天壤之別!”
白錦玉分析道:“就是性格、脾氣很像,就連人見人愛這一點都很像呢!”
“沒看出來!”烏穆無趣地聳了聳肩,舉手伸了個懶腰,往洞內走去:“不說了困死了,先睡了!”
白錦玉看著他的背影,不禁莞爾。
第二日,城門一開白錦玉就趕進了長安。她匆匆與烏穆慶娜作別,急忙趕到了顧老板的竹簧店,告知了不搭他的船回廬州的決定。
顧老板不無擔心地詢問,又拿出了蓉夫人再三囑托的話來像勸說,白錦玉費了好久的唇舌才才讓顧老板相信了她一定會如期返回廬州。
辭別了顧老板,白錦玉就回到了蘇策的侍郎府,一進門便得了一個好消息,蘇麗華醒了!
她旋風般連奔帶跑地穿過連廊和院子,迫不及待地撲進了蘇麗華的閨房。
轉過那幅煙雨朦朧的山水屏風,首先映入眼簾地便是披衣靠坐在床榻上的蘇麗華,她聽到腳步聲輕抬眼眸朝白錦玉望了過來,瞬間就怔住了。
她的身邊,站立著黃姑,正打算服侍她躺下。
閨房內窗明幾凈,斜斜的光影穿過精雕細琢的窗欞映照進屋內。屋內極寂靜,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藥香。
白錦玉一步步地走向床榻,蘇麗華輕輕向黃姑抬了抬眼皮,黃姑領會地退下,替她們闔上了門扉。
白錦玉終于站在了蘇麗華的面前,二人一坐一立,相顧良久,像照鏡子似地看著對方。
這相同的面孔令她們好生恍惚,明明是許久未見的兩個人,卻熟悉得如同從未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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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突然得到外公去世的噩耗,唉,本以為更新不了不知道未來幾天能不能碼字,盡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