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了多久。
久得項星漸漸地拿回了自己的意識與五感,只覺腦門上似乎有什么暖暖絨絨的東西在有一下,沒一下地蹭動著,她才緊皺著柔軟眉心,緩緩地撐開眼皮兒。
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小家伙只發現,自己竟是躺在一個非常陌生,但卻明亮溫馨的房間里。
察覺到她的動靜,鴨鴨那懶洋洋的公鴨嗓頓時于腦海中響起。
接著,那蹲在她腦袋上的某只咕咕,也蹦跶了下來,臥到枕頭邊。
正欲開口說些什么,彼時,房門卻被輕輕地推開。
項星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只見裴鶴勾著一臉淡淡的笑意,端著一些茶水果盤走了進來。
見床上的女孩兒已經睜開眸眼,她先是一驚訝,旋即放下托盤,朝她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小家伙疑惑了一下。
這才隱隱察覺到,自己的左手,似乎是一直被一股溫暖的觸感收緊包覆著。
她眨了眨軟眸兒,不禁轉過頭,望向床的左側。
只見左硯正趴在床沿,像是累著一般,沉沉地睡著。
大手緊緊握著她的小手,即使睡著,也沒有松開的意思。
裴鶴在一旁輕笑道:“我也不知他怎么回事,凌晨突然把你帶回來,就這么一直守在你床邊,估計是剛睡下的。”
說著,她順手倒了杯熱水,放在項星床頭。
又愛憐地撫了撫她的額頭,輕問著,“酒醒了沒?一會喝點熱水緩緩…你放心,等著臭小子醒了,我和他爸準揍他一頓,竟敢灌女孩子喝酒,真是沒大沒小的…”
“好了,你再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了哈。”
說完,裴鶴便笑嘻嘻地起了身,轉身出去。
項星愣愣地眨巴著軟眸,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
不禁看向一旁開始偷吃水果的咕咕鴨,[怎么回事?…不是重啟世界了嗎??]
怎么聽裴鶴的話里意思,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
還無端地前進了幾個小時?
鴨鴨懶洋洋地白了她一眼,解釋著,[這次的重啟,把所有黑洞殘留都抹殺了,外界也沒有再輸送新的黑洞進來,boss就把我的存檔備份打開了…所以一切還是按照原來的軌跡運行咯。]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鴨鴨瞟了一眼還在安睡的男人,[boss讓我轉告你一聲,他會對這次的所有事故負責,很抱歉讓你有這么不好的體驗。]
聽得某位boss,項星倒是沉默了一下。
接著,只搖搖頭,軟眸兒望向陽光明媚的窗外。
嘴里小聲嘟囔,“要道歉就自己來道,搞什么彎彎繞繞的。”
鴨鴨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彼時,左硯倒像是聽見了小家伙的嘀咕聲,雙肩動了動,漸漸地清醒過來。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緩了緩。
接著,只似想起什么,不禁猛地直起身,緊張地凝向床上的女孩兒。
見她正睜著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盯著自己瞧,男人晃了晃,終是狂喜地直起身,湊至她面前。
“星星,你終于醒了!”
他伸手捧住她的小臉蛋兒,眼底滿是擔憂之色,“昨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一聲不吭地就跑到長樂山去了?”
男人越說,雙手便越發顫抖,“要不是我左家的衛星定位系統給我發來了警報,我趕過去發現你和你的咕咕躺在山林里不省人事,這要拖久一點,遇到了那些野獸蟲蛇什么的…”
他都不敢再細想下去。
“…啊。”
項星倒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禁轉身去問鴨鴨,[什么情況,他為什么是‘趕過去的’?]
如果世界線是讀檔繼續的,他不應該是和她一塊躺在大山里的嘛?
鴨鴨無奈地解釋著,[也許是boss為了不讓他起疑心,在讀檔完成后自己先跑回小旅館了,然后才來救你的…吧。]
它一邊說,一邊默默地為boss的直男行為淚流滿面。
所幸的是,小家伙聞言,倒也沒有很生氣的樣子。
只轉了軟眸兒,回望向那一臉自責的男人。
二話不說,直接抬起了纖細手臂,將他緊緊擁住。
左硯有些怔愣。
卻覺項星又些微松開了他,只抬起頭,倏地湊至他面前。
下一秒,只覺她微微仰起身子,竟是主動地吻住了他的唇。
左硯驚得眸眼圓瞪。
這、這似乎是自他告白之后,她頭一回主動地,來吻他…
想著,男人只覺心頭倏地涌起了滅頂的幸福與感動,不禁垂下手臂,收緊臂彎。
溫柔繾綣地回應著。
良久之后,倆人才依依不舍地松開對方,各自溫存地將腦袋埋入對方的頸窩。
“左硯哥哥,”
小家伙奶著嗓音,默默地咬著他的耳朵,“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嘛?”
“嗯?”
男人嗓音嘶啞,有些疑惑地應著。
頓了頓,只將她扶起來,認真地凝視著那雙濕軟的杏瞳,“我們回去就公布戀情,然后和爸媽商量,我們盡快訂婚。”
“…我不是指這個。”
項星輕皺著眉頭,下意識地搖搖腦袋。
鼻尖若有似無地輕聳了幾下,邊像是試問一般,又道,“你再想想。”
這下可真把左硯給難住了。
她想讓他說什么?
想著,男人頓了頓,像是無意識地瞥向了一旁看戲的咕咕鴨。
鴨鴨也懵逼地回了他一眼。
就在此時,它卻驚愕發覺,左硯那金棕色的眸底,竟是快速地劃過了一道它熟悉無比的亮光。
看得鴨鴨直呼好家伙。
得,在找它要提示啊這是。
想著,鴨鴨低咳了聲,只好默默地連上某條隱秘的傳音入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