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呵笑了聲,微微搖頭,“我每晚都將你轉移,竟還是沒能完全瞞住你。”
說著,男人淡淡地嘆了口氣。
繼續牽起她的手,將她帶了進去。
“沒錯,你眼前的這些,就是曾經和你住在同一座山里,我的遠房表兄弟們。”
他指著項星面前一個個還算新鮮的標本,面容波瀾不驚得就像是正在上課的教授一般,平靜地開口。
“為了不讓天獵以他們做深入研究,我偷偷潛入了天獵的研究所,將他們全轉移了出來,制成標本,存放在這兒。”
“而且,不光是他們。”
柯奈又將項星帶到了另一側,看上去已經有一些年頭的生物標本槽前。
“在與偵查小隊合作的過程中,我發現,天獵組織依舊在尋找我們白狼一族的蹤跡,我想,也許,在當年老爸的尸身里,他們并沒有研究出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可能再給他們任何機會。”
他指向其中一頭有些蒼老的母狼,眸光微斂,“所以,這是我的母親,她因年事已高,心臟衰竭而死。”
“這是,我的二叔…”
“我的小姑…”
柯奈幾乎將他們老柯家的族譜都給報了一遍。
項星聽著,心里頭越發地緊,越發地難過。
她是有聽方涯說過,白狼一族瀕臨滅絕,世界上,很有可能只剩下柯奈,還存活著。
現在看來,這恐怕是已經成真。
而柯奈,為了保住他們一族妖化的秘密,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將或生老病死,或意外去世的族人們封存起來。
她難以想象,也不敢去想,做著這些事的時候,他是怎樣的心情。
“星兒,現在的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惡魔一般的存在了。”
見項星沉默著不說話,柯奈眸色微晃,忽自嘲地輕笑了下。
指節握緊,“沒錯,我是真的變成了一個惡魔…我在處理他們的時候,不但沒有悲痛的感覺,反倒一次又一次地,從中得到了非常奇怪的滿足感。”
“也許哪一天,我會忍不住越過底線,從被動,變成主動。”
他說著,忽垂下腦袋,看著自己緊握的拳頭。
目光晦暗,“也許哪一天,這雙手,也會伸向你。”
“所以,你真的會接受這樣的我嗎?”
柯奈說完,忽沉沉地吐了口氣。
爾后,默默地退離了項星兩步。
他倒是希望,她能因此害怕,然后離開。
至少到時候,不會被主動的他,亦或是昨晚那般不受控制的他,給毀掉。
想著,柯奈鄭重地闔上了水藍的眸眼,靜靜等待她的決定。
然而,項星并沒有說什么,只靜靜地凝望著他。
半晌后,卻是輕輕地笑了一聲。
歪下腦袋,烏黑軟眸兒眨巴眨巴,開口輕問:“那么,這些的成因,是你們白狼一族血液里原生的狂躁因子在作怪么?”
“…是方涯告訴你的?”
柯奈有些意外。
卻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嗤笑著,“這家伙還真是多嘴…”
“嗷嗚!!”
男人話音未落,耳畔卻忽然傳來了一聲奶里奶氣的嚎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