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行弱冠之禮時,就被太醫診斷出來那方面不行,
所以她去了肯定不是侍寢。
再加上先前,所有被翻牌子的妃子,都在當天晚上喪命,
所以,
翻牌子陛下心情不好,
陛下心情不好要殺人,
殺人顧妃娘娘是送死去了。
這一路上,茯笙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即將送上刑場的犯人,接受到的目光洗禮數不勝數。
甚至路過余綺夢的宮殿時,她還跑了出來,淚眼汪汪地看著她,目送著她走。
茯笙心底越發地緊張了。
“公公,陛下今日心情真的尚可么?”
茯笙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管事公公嘿嘿一笑,圓滑地點了點頭。
“娘娘放心,只要您不亂說話,陛下是不會為難您的。”
茯笙:“…”
當然不為難了,
惹他生氣的,都殺了。
很快,
皇帝的寢宮到了。
茯笙站在殿外,等著總管陳公公進去通傳。
她悄悄地舒了一口氣,打量著這宮殿。
天已經漸漸黑了,
皇宮內到處都燈火通明。
然而,面前的宮殿,宛若置身于地獄般,漆黑幽冷。
守衛的士兵一絲不動,安靜得宛若雕塑般,死寂沉沉。
門外伺候的太監們,每每到這個時候,都異常恭敬地跪伏下來,腦袋磕著地,一動不敢動。
即使后背已經完全被浸濕了,也沒有人敢去換一件衣服。
茯笙站在他們后面,顯得有點突兀。
她想了想,默默地挪動腳步,走到一旁的柱子邊。
這樣就不突兀了。
李公公很快就出來了。
他腳步虛飄著,額間滿是冷汗,
臂彎上的拂塵微微抖動著,宛若從閻羅殿走了一趟。
“娘…娘娘,陛下讓您…站著。”
“…啊?”
茯笙愣住了,
李公公抖著手,慢慢擦汗。
“陛…陛下的意思,應…應該是讓您一直站著。”
茯笙:“…???”
小學生罰站?
這是新的折磨人的手段么?
“那,陛下讓我站多久?”
“這…老奴也不敢問。”
李公公面露尷尬,
每到夜里,陛下心情就會極度暴躁,
殺人的欲望也到了最高點。
所以,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
打死他,都不敢多說話。
“…”茯笙扶額,
“好吧,謝謝公公。”
站著就站著吧,總比跪著好。
茯笙四處看了看,默默地找了個能偷懶的地方,站著。
站了一會兒,累了,還能靠一下柱子。
夜越來越深了。
一輪皎潔的明月高高地掛在深藍色的穹頂之上,
微涼的晚風習習地吹來,帶走了白日殘留下來的最后一抹炙熱。
寂靜的大殿一片漆黑,死寂沉沉。
茯笙身上沒穿多少,很快便感覺到涼意。
她不自覺哈了口熱氣,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跪伏在宮殿門口的太監們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已經好幾個時辰了,
但他們低著頭,哪怕身子已經僵硬麻木了,都不敢動半分。
茯笙眨眨眼,看著他們,心底大概已經能猜到,她家大寶貝有多殘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