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桌上,
原本舒展開來的漂亮小白花,
此時,已經蔫了吧唧地伏倒在了桌上,完全直不起來。
本就稀疏的枝葉,更是像是遭了蟲害一樣,又黃又爛,搖搖欲墜地掛在花枝上,看起來慘不忍睹。
純白的花瓣,也掉了好幾塊,殘缺不齊的,幽幽的花香都沒了。
茯笙忍不住看向低著頭的夙離,“我不是讓你每天給它澆水,施肥,曬太陽么?”
“怎么會變成這樣?”
夙離咳嗽了幾聲,低低回答,“我…我澆水了…”
“我也不知道,它為什么會這樣。”
這么脆弱的花,養得可真…
麻煩。
最后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嫌棄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表露。
他背著手,低頭輕聲。
茯笙看著他,無奈。
她看了看那花,
掌心微微凝出溫柔的靈力,很快便融入了枯蔫的小白花里,
一瞬間,
小白花像是干渴到極致的魚,又被放回清澈的河里一般,
舒展開來,花瓣微微泛著白光,似乎在求救。
茯笙一邊為它療傷,一邊聽著它微弱的花語,
最后,
她沒好氣地看了夙離一眼,“你怎么每隔一個時辰就給它澆水啊?”
“你是打算淹死它么?”
夙離一愣。
茯笙繼續開口:“以后,你就看著那土,如果土壤是濕潤的,就不需要再澆水了。”
“澆水不需要這么頻繁,施肥也不需要這么頻繁。”
“一般來說,一天澆一次水,半個月施一次肥,這樣比較好。”
她說著,想了想,變出了一本《花卉栽培手冊》,
“吶,實在不懂,你就看著這本書來養它。”
茯笙將書放在了桌子上。
她看了看那重新恢復生機的小白花,嘆了口氣,感覺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讓什么都不懂的夙離來養它,是福還是禍。
一個不解風情,不懂得養花的人,碰上一株嬌嬌嫩嫩,弱不禁風的小花,
他們之間…
估計得夠嗆。
只希望它化形的時候,別氣得掐死夙離。
夙離拿過那本書,看了看封面,沒說話。
似乎對養花的這件麻煩事,感到有些不情愿。
只是因為茯笙在,他才在強忍著,沒有表露出來。
茯笙大概也能猜到,
讓一個習慣孑然一身的人,忽然身邊帶著一株花,剛開始總會有些不習慣。
只是,
既然在冥冥之中,他能在茫茫世界里找到她,
這就已經能說明,他們之間的故事…
開始了。
她還年幼,無法化形,無法說話,脆弱得很。
人家本來好好在土里長著,只待時機一到,便能化形。
卻不想,
某個一心一意只想做花環的人,看了一眼,發現好看,
便把人家好端端地給拔了。
她要是那株花,她肯定得氣死。
所以,
要夙離照顧它,也算是補償。
不然,
真要到人家化形了,轉頭就跑,
夙離到時候…
真真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茯笙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夙離…總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它。”
“…”夙離安靜看她,
“笙笙,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