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這意思不是?
吳藝豪也放下了刀叉,表情說不上多嚴肅,但確實是擺出了說正事兒的態度。
“那你是因為什么?”
蘇男側頭盯著包廂的窗戶,從這個視角望過去,只能看到遠處林立的高樓,像是一個個英勇的戰士,佇立在這個城市,捍衛著這個城市的繁榮。
但是蘇男知道,這些高樓里,超過一半以上都是書遠集團旗下的。
“我其實早就跟我哥說過,我對蘇河遠沒有恨,只是他一直不信而已。”
當然,換做誰都不能理解。
她莫名其妙地背負那么多過得那么辛苦,怎么能不恨呢?
但蘇男真的沒有,蘇棋對她的很多教導早就被她刻進了骨子里,她對于事物的理性,讓她從始至終對蘇河遠恨不起來。
既然沒有恨,就更談不上跟蘇河遠置氣。
“最初不想去清大的理由很簡單,單純的不想去他去過的地方,因為那會有一種,我在走他老路的錯覺,藝豪哥哥,那種感覺,會讓我喘不過氣。”
她確實不恨蘇河遠,但并不是說她是不怪的。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她理解蘇河遠因為至親的相繼離世而變得偏執又癲狂,但她接受不了她明明什么都沒做錯卻要無端遭受這一切。
可她又沒有辦法去責怪誰,所以只能做好自己。
這世界上,有一個蘇男就夠了。
她不想走蘇河遠的老路,不想未來自己也變得跟蘇河遠一樣冷血,她也不希望,未來會在她自己的手里,再出現一個蘇男。
所以對于所謂報仇,蘇男從一開始就是排斥的。
爺爺是蘇河遠害死的,她知道,可人死不能復生,她又能做什么呢?
爺爺的墓碑上沒有一個字,不過是因為蘇河遠覺得他不配為人夫為人父。
奶奶跟著爺爺,過上的好日子屈指可數,大伯父一家的悲劇,還有二姑姑的死,爺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憑什么要把他們的名字刻上他的墓碑?三伯父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但是蘇男知道,他和蘇河遠一樣,對于爺爺都是心存怨懟的,所以最后,爺爺兒孫滿堂,卻無人送終。
可是如今在看蘇河遠,他和爺爺又有什么區別呢?
是,他如今事業有成,家庭幸福,但他那顆心早就已經不再完整,他幫哥哥姐姐報了仇,他痛快,可是仇人到底是他父親,蘇男就不信,蘇河遠午夜夢回內心不曾受半點折磨。
所以報仇沒有任何作用,活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這是蘇男一直以來最真實的想法。
也因此,她一直以來都極力避開會讓自己和蘇河遠經歷重合的可能。
如果她去了清大,無形中就會給她一種她在長成蘇河遠樣子的錯覺,她一定會窒息的。
吳藝豪支著腦袋的手無意識動了動,明白過來蘇男的意思之后,不免心疼。
“你說這是最開始的原因,那么現在呢?”
蘇男微微閉上眼睛,“現在的理由就更簡單了,藝豪哥哥,我不想再活在別人的臂彎之下了,大學了,我該成長了,我想去一個沒有我師兄師姐的地方,一個完全不認識蘇男的地方,我想做一個全新的蘇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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