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胡二哥,你該兌現承諾了,男子漢大丈夫愿賭就要服輸。”
重新給小胖子把傷口包扎好以后,蘇男對小胖子道。
小胖子還是低著頭,兩只腳丫子晃了兩下,沒有說話。
“你不說話是想賴賬嗎?還是想說自己不是男子漢?那我叫你胡二姐?”
小胖子抬起頭剜了蘇男一眼,然后別過頭,聲音悶悶地道:
“你要問什么就問,我只回答一個問題。”
“喂!我們一開始不是這么說的!”蘇男咬牙。
“你一開始也沒說我要回答幾個問啊!我不管,你一開始答應的是給我一把吉他,那我也只回答一個問題。”
這小胖子的腦袋瓜簡直不要太精明。
但是他的話讓蘇男無法反駁。
行吧,一個就一個,大不了下次再想辦法套話好了。
蘇男腦子里其實有很多的疑問,但是現在只能問一個的話,她只能挑一個最核心的問:
“那你說,你為什么會覺得我們是假惺惺?”
必須要先消除小胖子對支教的抵觸心理,后面的事情才會好辦得多。
小胖子聞言又忽的將腦袋轉了回來:
“你們本來就是假惺惺!”
蘇男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的情緒,盡量好脾氣地問他:
“行,那你說,我們做了什么讓你認定我們是假惺惺?”
小胖子又不吭聲了。
“嗯?說話!你說了要回答我問題的。”
小胖子這一次沉默了許久,才終于開了口:
“我小學一年級的時候,也有過一個老師來支教,是個美術老師,姓石。”
“班主任老師把他帶到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都超級激動,因為他穿的很好看,而且又高又帥,人也很親切,跟我們的老師完全不一樣。”
“他特別愛笑,笑起來的時候,好像整個教室都亮了。”
小胖子說到這兒的時候,嘴角浮現一個淺淺的弧度,看得出來,他是很喜歡那個老師的。
“石老師特別厲害,我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有一節課,他給全班同學每人畫一張畫,大家隨便指定什么題材都可以。”
“那天我們的語文老師剛好在給我們講‘聞雞起舞’的故事,我就讓他畫了這個。”
小胖子的眼睛里開始有光在閃爍:
“他好厲害啊,刷刷幾筆,畫出來的那個舞劍的小人兒和那只大公雞都超級帥!那是我最崇拜他的時刻。”
但是說完這句話之后,小胖子忽的又安靜了下來。
蘇男揉了揉他的頭。
“然后呢?”
小胖子甩了一下頭,不讓蘇男碰他的腦袋,然后抿了一下唇,悶悶地道:
“不到兩個月吧,他突然很傷感地跟我們說,他要走了。當時我們班不少人都哭了,我也哭了,我好喜歡他啊,他溫文爾雅,又多才多藝,比起我們的其他老師,他簡直就是天上的神仙一樣。”
說到這兒,小胖子似乎又想起了當時的情境,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他走的那天,也是拿了一把吉他,還給我們彈了一首很傷感的歌,我知道那首歌叫什么,但是我哭的稀里嘩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