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奶奶的葬禮持續了兩天,第三天清早,才終于入山下葬。
下葬那天,宋廷川才終于第一次披上孝衣。
他跟在宋書唐身后,在一路的吹吹打打中,為宋奶奶送葬。
那天天氣很好,沒有陰云密布,跟送葬的氣氛截然相反的,藍天白云,晴空萬里。
送葬過后,還有很多瑣事需要善后,但是那些都交給了宋書唐,宋廷川沒有理會。
他只請了三天的假,他該走了。
和蘇男攜手走進筠市機場,當飛機漸漸升空,宋廷川看著窗外,一直都很沉默。
外面只有碧藍如洗的天空,云層在飛機的下面。
許久,蘇男才聽到他的一聲低嘆,“天氣真好。”
好到像是一種諷刺。
不愧是老天爺啊。
蘇男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溫暖似乎能透過十指直達心臟。
“往事隨風,好的天氣,是新的開始。”
這是在回應那天晚上宋廷川的話。
他的悲喜無處安放,卻也不需要安放。
讓它隨風散落吧,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以后他的悲喜,她與他共同承擔。
宋廷川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回握住蘇男。
分明才離開法大三天,但是當蘇男和宋廷川再次站在法大校門口的時候,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宋廷川前著蘇男的手走近校園。
“這么好的天氣,適合重新開始。”
蘇男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他們在離開法大前討論的那個問題。
蘇男深吸一口氣,堅定地點頭,“嗯。”
那個宿舍已經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的了,她一會兒回去休息一下,抽空就去找班主任談一下換宿舍的事。
不過今天周末,也不知道班主任在不在。
宋廷川將蘇男送到了樓下,看著她上樓才緩步離開。
蘇男回宿舍的路走得很慢。
先前的失望再次再心頭涌起,還是那么的讓人難受。
然而路就那么短一節,蘇男走得再慢卻也還是到了。
蘇男深吸一口氣,拿出鑰匙剛想開門,整個人卻一下子僵住。
宿舍里傳來說話聲,嘻嘻哈哈,氣氛融洽。
當然這不是重點,讓蘇男僵住的是,她聽到有個人說:
“一一好像又大了一點,嗷嗚,它怎么能這么可愛,你看你看,它吃東西的時候真的好像小倉鼠啊!”
如果蘇男沒聽錯的話,這是…卓爾的聲音。
她在說什么?
一一?
是那只小刺猬么?
不是說失蹤了嗎?
蘇男耳邊又傳來曹愈華的聲音,“小倉鼠哪兒有那么瘦,明明是像荷蘭豬!”
“哎呀一樣啦一樣啦,反正我覺得荷蘭豬和小倉鼠也挺像的,可愛就完事兒!嗚嗚嗚,就是不能摸…”
謝文嘻嘻笑,“你要摸可以啊,又沒人攔著!”
“嚶嚶嚶不要,我怕被扎。”
說著,卓爾又去逗弄小刺猬,一邊逗弄一邊道:“還是我的辦法好吧?差一點一一就要被她送走了。”
這個“她”是誰,眾人心照不宣。
曹愈華嗤笑,“她就是個神經病,不該管的凈摻和,全校偷偷養寵物的少了嗎?就她事兒多,前兩天還說我偷她錢,要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