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笑了,只是笑著笑著,眼角就笑出了淚。
很好。
他蘇河遠也有今天。
運籌帷幄的蘇總,竟然也會有這么卑微躲在暗處的一天!
姜婉只覺得心頭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姜婉倏地扭頭看向宋廷川,“你有什么把握讓權兒的奶奶不會幫蘇河遠而是幫我?”
這是她唯一的顧慮。
因為蘇奶奶雖然剛開始對她不咸不淡——她原還不知道原因,在知道她和白璧很像之后她便什么都明白了,只怕她那會兒是受白璧牽連,想想就覺得好笑,全世界都知道她是白璧的替身,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但那之后,蘇奶奶對她確實很好,姜家骨子里的教養,也讓她做不出忤逆長輩的事情來。
所以,只要宋廷川能給她一個肯定的答復,她必定回去討回她該討回的一切!而不是縮在這姑蘇無可奈何黯然神傷!
宋廷川勾起唇:
“姜姨,你只需要回去跟奶奶說清楚,你是回去復仇的,奶奶不會過多插手。”
姜婉瞇起眼睛,眼含質疑地問他,“你憑什么這么肯定?”
宋廷川抬起頭,眼睛不閃不避地與姜婉對視。
“因為蘇男跟我說,奶奶也曾恨過爺爺。”
蘇奶奶恨過蘇棋,曾發了瘋一樣的恨過。
不過是當時他們已然兒女成群,計較了沒意思,所以把那份恨掩藏罷了。
如今再遇上姜婉…
蘇河遠的做法可比當初蘇爺爺的要過分得多。
蘇奶奶是一個明事理的人,更是一個明事理的女人。
她會理解并支持姜婉的。
姜婉驚了一下,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但是下一秒她又垂了眸,顯然宋廷川這個理由并不能很好地說服她。
“小宋,你不了解女人,女人是最善變的生物。”
不管是哪個年齡段的女人,善變永遠是她們的天性。
理解又如何?
該心軟的時候未必不會心軟。
宋廷川看著姜婉,“那么,姜姨會心軟么?”
姜婉嗤笑一聲,“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小宋,那不一樣,我不會心軟,是因為我是當事人,我真切地痛著,而老夫人呢?她只是個旁觀者,而旁觀者最擅長站著說話不腰疼。”
宋廷川抿唇,確實,這么來說的話,他確實不敢給姜婉打包票。
但他也并不是沒有了后招。
宋廷川復又抬眸,突地轉移話題道:
“姜姨知道蘇男都稱呼白璧什么嗎?”
“嗯?”
姜婉一亮,被突然跳躍的話題炸得有些跟不上。
宋廷川也不需要姜婉回答,自顧自地道:
“蘇男都叫她白女士,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媽媽,知道為什么嗎?”
姜婉眉眼淡淡,“恨她吧。”
畢竟那么小就拋下了她。
“嗯,恨她。但不是因為她被拋棄而恨,而是當初白璧走之前,還很直白地告訴她,她愛她,但是更愛自己。”
姜婉瞳孔一顫,有些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
宋廷川是在告訴她,她現在為了自己的恩怨而不顧權兒的行為跟白璧沒有區別么??
權兒日后長大成人也會恨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