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等待等來的不是希望,反而更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謙心中苦笑。
昨晚他還能苦中作樂安慰自己,他終于懂得了高中時期課本里那句“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的絕望,卻不曾想,如今的絕望,竟是比昨夜更甚。
“我…你,你的禮物落下了,我,我給你送過來。”
雖然知道她可能絲毫不在意這份禮物,但周謙還是執拗地想把它放回到她跟前。
遺失的禮物都能回到她的手里,他呢?
他就是想用這種可笑的方式騙著自己。
程思語并沒有懂周謙的意思,大概是不想跟周謙有過多的糾纏,所以很果斷地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禮物,漠然地表達自己的感謝:
“嗯好,謝謝了。”
卻見周謙還是站在原地擋住他們的去路,程思語便又皺了眉,主動問道:
“謙少其他還有什么事情嗎?”
周謙低垂著頭,毛茸茸的腦袋對著程思語,程思語竟然覺得她恍惚好像看到了她表姐家的那只哈巴狗,平時不陪它玩的時候就是這樣,低著腦袋,極盡委屈。
委屈?
程思語有點想笑。
她都還沒委屈呢,眼前這個半點虧都沒吃的裙還委屈上了?
氣氛僵持半晌,周謙終歸是沒有抬頭,只結巴道:
“沒,沒了,我,我不打擾你了,再,再見。”
丟下這句話,周謙轉身就走,背影竟是透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程思語連再見都懶得,挽著溫良的胳膊,大步朝校園里走。
而溫良視線的余光里,則很明顯看到周謙走出幾步后頓住腳步,轉過身,視線一直落他倆身上。
直到步入校園,那種灼熱的感覺完全消失,程思語才徹底松懈下來。
溫良笑了一下,伸手戳了戳程思語的腦門兒:
“瞧他那樣子分明就是誤會了,怎么不解釋?”
程思語抿了抿唇,扭過了頭:
“人家什么都沒問,我為什么要上趕著解釋?”
著,程思語伸手戳著溫良的胸口:
“更何況,還是在你這個正牌男友面前,我拜托你,出軌這種事情我還是干不出來的好嗎?”
程思語是一個相當有底線的人。
也正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底線,所以才會這么急著定下溫良這個男朋友。
——她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心軟的余地。
溫良直接無視了她后面的這句話,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頭:
“所以,你們倆之間的問題多半來源于他不問你不?”
程思語聞言回頭看了一眼校門口的方向,這個角度,校門外的一切她都看不到了,但她嘴角牽起的冷笑卻像是跟那人面對面似的。
“真的,如果方才他攔著我直接問我昨晚是不是跟你睡一起了,我指不定還高看他一眼,至少他問了,他問就代表著不管我什么他都會選擇相信,可他沒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溫良目光沉了沉,沒有接話。
程思語也不需要他接。
“這意味著,他認定了我就是跟你睡一起,他不覺得會有其他答案,又不愿意接受這樣的答案,所以他不敢問,寧愿自己憋著,心里胡亂猜測瞎幾把腦補,指不定還在自我感動,想著我都這樣了他居然還念念不忘他簡直就是絕世好男人。”
白了,周謙的一切糾結痛苦都是他自找的。
程思語冷嗤一聲:
“豪門貴公子的自以為是,這毛病我可不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