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男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具體,只知道個大概。”
說到這兒蘇男頓了一下,隨即偏過頭看向遠方,突然問道——
“知道我為什么叫蘇男嗎?一個女孩子,卻起名男字,很奇怪吧?”
宋廷川沒吭聲。
是很奇怪,他也想問很久了。
但此刻他又有一種預感,蘇男這個名字背后所背負的東西,恐怕是他難以想象的。
然而蘇男的下一句話卻又好像把這個話題岔開了。
“我的大伯,因為幼年沒有受到很好的照顧,所以一直體弱多病,但他身為長子,對于比他小十二歲的蘇河遠,是非常疼愛的,蘇河遠特別依賴他這個大哥。”
“所謂長兄如父,在我爺爺為了這個家的生計四處奔波的時候,對于蘇河遠而言,他的大哥就是他的父親。”
“可是后來,我大伯有天突發高燒,當時我爺爺卻去參加了他學生的婚宴,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大伯已經去世了。”
“當時我二哥才2歲,我大姐也不過才四歲而已。”
宋廷川不得不再一次出聲打斷:
“你大姐?”
蘇男偏過頭看他:“很奇怪嗎?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叫他二哥?因為他在家排行老二,而我還有一個大堂姐,蘇濂。”
宋廷川一時啞然。
他從來沒考慮過這一層。
蘇男繼續道,“那個時候,大概就是蘇河遠和我爺爺最初矛盾的開始。”
“之后,便是我大伯母一個人辛苦帶著我大姐和二哥,但是我大伯母在生我二哥的時候傷了身體,本來就就只剩一副空架子了,這樣的壓力之下,根本熬不住。”
“你大伯父什么時候結的婚?”
“二十。”
“那怎么會交給你大伯母一個人?你大伯父二十歲結婚,那會兒蘇河遠才八歲吧?按你大伯父婚后不久就生下了你大堂姐來算,你大伯父死的時候,蘇濂4歲,那就是說蘇河遠大概在十二歲左右。在這種幼子還未成年的情況下,那個年代還不能分家吧?”
沒有分家,那蘇河清一家自然還可以向蘇家求助,兩個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會讓他們母親一個人承擔?
蘇男深吸一口氣:
“因為,那會兒蘇家,給不了太多的幫助。”
“當時蘇家雖然有了起色,但是我爺爺一身傲骨,當年結婚和蓋房子的錢都是他學生眾籌的,我爺爺不愿意收這些錢,不過當時情況不允許,只能收下,然后記了賬,我爺爺只要一掙了點錢都會去送還給他的學生…”
說到這兒,蘇男有些略顯沉痛地閉上眼:
“當年我爺爺參加婚宴的時候,也是順帶帶著家里的積蓄去還錢的,所以我大伯的病才會沒能得到及時的救治,可以說,我大伯的死,我爺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后來我爺爺的學生聽說后,又送了錢來,希望幫蘇家渡過難關,至少能養活這一家子成年,可我爺爺沒有收,也因為他沒收,所以之后我大伯母也死于無錢醫治。”。
所謂一步錯,步步錯,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