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發生很多事,林清淺都把這件事拋之腦后了。
此刻聽到阿姨說花開了,心里不由的涌上一絲期盼,他究竟會送什么給自己。
此刻屋外,驕陽似火,迎面的風都帶著熱度卷起她的發絲在半空飛舞。
林清淺還沒走到花壇觸目可及的是一片火紅色的花海,每一朵都開的很燦爛,生機勃勃。
步伐倏地頓住,看著一朵朵火紅色的花她愣住了。
江硯深種的不是什么名貴的花,更不是寓意著什么愛情的花,而是——太陽花。
這種花在虞山很常見,因為生命里頑強,隨手把種子灑在一片土地上就能盛開出無數的花朵,日復日年復一年會越開越多,開滿整個山頭。
所以太陽花又名:死不了。
品種繁多大約20多種,各種顏色都有,而江硯深種植的是最鮮艷的紅色,盛開的時候一朵朵擁簇在一起很像一團火。
林清淺彎腰輕輕撫摸花蕊,緋唇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
太陽花又名死不了,親吻魚寓意著斗爭…
阿硯,原來你早就部署好了,那么我現在每走的一步是不是也在你的計劃之內?
清風拂面無人回答她的問題,倒是花壇里迎風招展的花朵在頻頻點頭,仿佛是在回應她的心事。
林清淺回到海棠別院的第一夜,有些睡不著,肚子有些餓,下樓想吃點東西。
剛進廚房就聽到門口有動靜,走出廚房就看到方武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把門開了,江硯深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黑眸里有著幾分迷離,像是喝醉了,望向她的時候多了幾分輕佻與勾引。
“你這算是擅闖私宅,我可以報警。”林清淺開口道。
江硯深的冷哼一聲,一邊脫掉外套丟在沙發上,一邊不客氣的癱進沙發里,“就算房產是在你名下又如何?誰讓你的名字寫在我的配偶欄,你報警…看看有沒有人受理?!”
林清淺:“…”
這無賴的行徑和流氓有何區別?
“我餓了,你給我做點吃的。”男人躺在沙發上瞇著眼睛道。
“抱歉,我這不是餐館,不接受點餐服務。”林清淺不想搭理他,轉身要進廚房。
身后傳來男人嘶啞的聲音,“就炸醬面吧。”
“…”林清淺回頭看了一眼沙發上毫無形象的男人,片刻的沉默最終決定不跟醉鬼計較。
半個小時后,林清淺和江硯深面對面坐在茶幾前吃著炸醬面。
江硯深吃飯不像江厭那般斯文,慢條斯理,仿佛舉手投足之間都彌散著貴族的氣質和與刻在骨子里的涵養。
狼吞虎咽,大快朵頤,仿佛好幾天沒吃飯的難民。
林清淺默默的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端著自己的碗吃的很慢。
“看什么看?”江硯深抬眸盯她,直接將她的碗拿過去吃。
“…”林清淺無語幾秒,“陸元虐待你,不給你飯吃了?”
“外面的飯菜吃膩了。”他靠在沙發上,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搭在茶幾上,“我一定是瘋了,居然格外想念你做的炸醬面。”
最后一句話說的很小聲,林清淺沒有聽清楚。
林清淺也不好把他吃過的碗再搶回來,拿紙巾擦了擦嘴角,“吃完就回去吧。”
那幾口面他隨便扒拉幾下子就吃完了,把碗筷一扔。
林清淺想拿去洗的時候,江硯深喊了一聲方武,“把碗洗了。”
方武走過來把碗拿去廚房洗。
林清淺:“……”
江硯深一邊擦拭嘴角,一邊起身跨過茶幾走到她面前,黑影將她孱弱的身子包裹住。
林清淺剛想起身,他雙手分開撐在了她的身側,將她困在沙發和自己懷抱之間。
“你做什么?”聲音微冷,眸光警惕。
他彎腰黑眸深沉而熾熱的凝視她,仿佛要在她的心里燙出一個窟窿來,噴灑在她的臉頰上氣息也逐漸滾燙…
林清淺隱約意識到什么,所以在他低頭企圖輕薄的時候,身子往后靠,側頭避開了。
江硯深冷峻的眉峰擰的很緊,眸色微沉,手指捏住她的下顎掰過她的臉,眼神里有著惱意又有著無奈…
“林清淺,第一個見到你的人是我。”
咽喉滑動,每一個字都從喉骨里擠出來的,夾雜著濃郁的不甘。
林清淺垂眸,“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江硯深薄唇微勾,嗓音微澀,“江家花房是你第一次見我但不是我第一次見你。”
林清淺低垂的眼簾猛然掠起,黑白分明的瞳仁漫著詫異和迷惘,“我們之前見過面?”
江硯深沒回答,指尖落在她的臉龐,自言自語道:“那時候你明明就還是個穿著開襠褲的小丫頭,又黑又丑…怎么一下子就長大了,怎么就成了我的妻子…”
開襠褲?
又黑又丑?
林清淺眉角微抽,努力回想可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什么時候見過他。
“你喝醉了說什么胡話,我們以前沒有見過。”
“見過了…”江硯深低頭湊近,帶著酒氣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龐,“你站在油菜田里,拽著根油菜花笑得像個小傻子!”
林清淺:“…”
她是真的記不得這件事了。
想要再問的時候,江硯深已經倒在她的身上呼呼大睡了。
方武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想要退回去。
林清淺想要推開他,奈何他比一頭豬還重,眼尖的看到方武,連忙道:“還不快來幫忙?”
方武猶豫了下,慢吞吞的走過來將江硯深給拉開放到旁邊的沙發上。
林清淺頓時感覺到輕松不少,“你帶他回去吧。”
方武:“沒有先生的允許我不能帶他走。”
“…”林清淺眉頭微蹙,眼神望向他上下打量懷疑他是不是和江小九串通好的。
方武面無表情的接受她的眼神審視。
片刻后,林清淺起身道:“你想讓他睡沙發那就睡吧。”
話畢,提步走向了樓梯。
方武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昏睡的男人,幾秒后解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的身上。
林清淺:“…”
夜深人靜,窗外烏黑的幕布上掛滿了星星,一閃一閃的與人間燈火交相輝映。
林清淺被困倦席卷,來不及多想江小九的話就沉沉的睡去了。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微弱的光芒勾出房間的擺設。
房門被無聲的推開,男人腳步很輕的走到床邊,借著那一絲的光芒凝視床上的女人。
指尖想要挑開她遮住臉頰的發尖,手指懸空片刻最終還是無聲的收回來。
俯身如羽毛般輕盈的一個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虔誠又充滿憐惜。
翌日,林清淺醒來本能的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然后身子微僵,指尖下意識的落在自己的額頭上…
昨晚好像做夢了,有人親了自己的額頭。
那種感覺很真實,溫熱的觸覺還有著幾分熟悉…是因為太想阿硯了?
“咚咚”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進。”
阿姨進來拉開窗簾,讓陽光灑進來,回頭笑道:“宋小姐來了。”
林清淺頷首:“讓她等我十分鐘,我換好衣服就下去。”
阿姨面露微笑的應聲,下樓了。
林清淺穿了一件草青色長裙下樓,V領露出精致好看的鎖骨,長發編成一股放在左邊,整個人氣質干凈又清冽。
坐在沙發上喝茶的宋沁看到的一瞬間忍不住驚嘆:“林總,你到底還藏了多少好看的小裙裙啊?”
林清淺彎唇:“說人話。”
“我也想穿。”宋沁對手指,眼神巴巴的望著她。
“你不是喜歡粉色嗎?”
“喜歡!不過林總的衣服不管什么顏色都好看!”發自肺腑的彩虹屁!
為了給自己的品牌打廣告,林清淺現在只穿自己設計的衣服。
“我之前多做了幾件,回頭拿給你!”林清淺微笑道。
“謝謝林總!”宋沁開心的恨不得原地轉圈圈,“林總你真是人美手巧還心地善良。”
“好了,別吹彩虹屁了,找我什么事?”林清淺問。
宋沁的身體休養好后就投入工作中,要沒什么重要的事不會親自跑一趟。
“有幾份文件要你簽字,還有今晚有一個酒會需要你參加。”宋沁將沙發上的文件抱到餐桌這邊來,遞過去一只鋼筆。
“什么酒會這么重要需要我親自去?”
“是蘭市商業協會的酒會,去年因為公司剛建立所以沒有收到邀請函,今年可是商業協會主席的秘書親自送邀請函過來的。”
“商業協會主席?”林清淺不怎么愛交際應酬,壓根沒注意到商業協會主席是誰。
宋沁:“康五仁!”
康總?
林清淺眨了眨眼,總算知道為什么今年為什么要邀請自己了。
康總是天越集團的股東之一,而自己現在是天越最大的股東,敢不請自己嗎?
“知道了。”林清淺回答,“我會準時參加的。”
“記得帶男伴。”宋沁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這種裝逼的場合男伴女伴就像鉆石耳釘一樣是標配。
沒有的話就會顯得沒檔次!
林清淺彎唇,側頭問阿姨,“云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