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擔心江硯深會誤會自己,她都會急忙解釋,不管他相信不相信。
現在他誤不誤會都不重要了,要是因此生氣爽快簽字離婚放她自由就更好了。
江硯深諱莫如深的眸子在她身上逗留片刻,清冷的嗓音緩緩而起,“道歉。”
“我拒絕。”林清淺不假思索的拒絕。
如果要她跟江夫人道歉,那也要江夫人先為以前的事跟自己道歉。
江夫人氣憤指責:“硯深,你看看她哪還有一點當人兒媳的自覺?這樣的女人你還是早點…”
“這兩天她心情不好,我代她道歉。”江硯深打斷她的話,“想要什么告訴陸元,算是淺淺的一點心意。”
江夫人臉色直接黑了,花的是她兒子的錢,算那女人什么心意?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這般維護那個窮酸丫頭。
“硯深哥哥,伯母她昨晚被氣的血壓飆高,一夜都沒睡好,你怎么能…”
李如珠的話沒說完一道清寒的眸光如刀刃般射過來,話音戛然而止,膽怯的垂下眼瞼。
江硯深居高臨下的眸光掃視她們一圈,最后鎖定在林清淺身上,一句話都沒說轉身上樓了。
林清淺心頭涌上一絲失望,看樣子想借江夫人和李如珠的手說服江硯深答應離婚是不可能了。
江硯深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毛巾隨意的擦拭著潮濕的頭發,余光瞥了一眼慢吞吞走進來的女人,垂下長睫恍若未見。
林清淺去浴室拿吹風,走到沙發旁給他吹頭發,像過去一樣瓷白的手指溫柔的穿梭在他的發間,指尖有意無意的觸碰到他的頭皮,像是專業的按摩師,讓江硯深壓抑一路的暴躁一點點的消失。
等他的頭發干透了,林清淺放下吹風,想要和他談談離婚的事情,坐下的時候才發現他靠在沙發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冷峻的眉頭哪怕是在睡著以后也緊緊皺起。
曾經她以為自己是能撫平他眉間褶皺的人,可是七年的時光告訴她,江硯深這塊石頭,她是捂不熱的。
江硯深喜涼,房間的冷氣開的有些低,林清淺怕他生病去拿了一張毯子給他蓋上,剛準備出去手腕就被人扣住了。
低頭迎上男人明暗交雜的眸色,兩個人一時間相顧無言,任由冷寂腐蝕著兩個人肌膚相貼間的那點溫熱。
最終是林清淺伸手掰開了他的手指,聲音平靜:“江硯深,你不愛我,你母親也不喜歡我,我們離婚對大家都好。”
江硯深黑眸瞇長,“你最近出了什么事?”
要不是出什么事,她怎么會突然跟變了一個人,性格大變還鬧著要離婚。
“沒有。”林清淺回答。
她對江硯深的失望和心灰意冷并非是一朝一夕,而是他長年累月的冷漠和忽視將那些失望和心痛堆積到麻木,直至哀莫大于心死。
江硯深不信她的話,之前她都好好的,不可能突然跟換了個人似得。
他拿起手機給陸元打電話,“讓沈醫生來一趟。”
林清淺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叫醫生,只當他是不舒服,起身道:“你休息吧,我…”
江硯深猛地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摁到沙發上,聲線清冷,“沈知微是蘭市最好的心理醫生,她一定會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