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歐陽幸司從后門走了過來,“方星河,你忘了?她是我們海洲大學的同班同學,李丹晨,你記得嗎?”
方星河:我日!
方星河:“那什么…人家說女大十八變,還真是不假啊。”
就是沒想到,這李丹晨是完全換了一張臉啊。
當然,也可能是時間太久了,她忘了李丹晨原本長什么樣,再加上變變變,所以她認不出來了,可是,這變得也太夸張了。
心里這樣想,可嘴里不能這樣說,方星河夸道:“真的完全不認識,變漂亮了!怎么保養的啊?”
李丹晨通身的衣著看起來十分昂貴,手上的鴿子蛋,脖子下的項鏈,耳朵上的耳飾,不管哪一樣看起來都閃閃發光,一看就是個貴婦人的姿態。
聽到方星河的問話,她又是文雅的掩嘴一笑:“我們才多大年紀大,哪里用得著怎樣保養?我就是經常去給皮膚做美容。”
方星河笑著說:“難怪呢,我說你皮膚看起來怎么那么好,晶瑩通透的,像剝了殼的雞蛋。”
都有些失真了。
李丹晨顯然十分高興,她上下打量方星河:“你怎么在這啊?我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時候有多吃驚?我還以為我看錯人了呢。你現在怎么樣啊?”
方星河嘿嘿一笑,伸手一指和鏡天下并排的公司logo,“星河燦爛,這名字漂亮吧。”
“星河燦爛,好像聽說過,”李丹晨有些懷疑:“星河燦爛是你開的?”她特地看了眼logo以及內部裝修:“這里看起來像是新開的呀?你別不是故意占人家名字優勢,起個重名引流吧?”
方星河笑著說:“那倒不是,這重名去注冊的時候,通不過的,你聽過那個應該是在海洲,那是星河燦爛的總部,開了也好多年了,確實小有名氣,這里的這個星河燦爛是分公司,這邊剛開兩三個月。”
“這樣啊。”李丹晨想要秀出來的優越感有些弱了,她隨即又熱情的上前挽著方星河的胳膊,一副跟方星河關系很好的架勢:“想不出你現在都自己做老板了,厲害啊。對了,你剛剛說你三胞胎?你有孩子了?”
“有啊,就是三胞胎嘛。”方星河說,“還上過熱搜的呢。”
李丹晨一臉茫然,她哪里知道這個?倒是跟她一起來的那個年輕人說了句:“我看到過熱搜三胞胎,真是你家孩子?”
方星河點頭:“嗯,就是我家的,兩個男孩一個女孩。”方星河看向年輕人,“這位是…?”
李丹晨立刻說:“忘了跟你說,這位是我老公家最小的弟弟,一直在國外留學,今年剛回國,最近在跑項目。今天順便跟我到這里來看看呢。”
“哦?”方星河看向歐陽幸司,歐陽幸司回答:“李女士是鏡天下的意向投資人。”
方星河有點詫異:“是嗎?”
她看向李丹晨,難怪珠光寶氣的,都能做投資人了,這得多有錢啊!
李丹晨被她看的挺了挺腰桿:“怎么?我看著不像啊?”
這打扮看著倒是像經濟條件不錯的,但是說到投資的地步,這氣場和打扮還真不像女強人的風范。
“嬌嬌弱弱的,看不出來現在都是投資人了,看來這么多年,混的不錯啊。”方星河笑著說:“果然,這人啊,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誰都不能小瞧。我這次來京華,已經遇到好幾個人大學時的熟人同學了。”
李丹晨的虛榮心在某個瞬間得到滿足,她伸手撫了撫脖子下的項鏈:“其實,算不上我投資,我家先生有點興趣,不過他太忙了,我今天就代替他過來看看。”
她松開方星河的胳膊,在辦公區轉了一圈,微微擰眉道:“不是我說,這地方也太小了。哪里像是一個值得投資的地方啊?”
歐陽幸司站在后面沒有說話,臉上一如既往的表情淡淡。倒是方星河說了句,“老同學,這你就不懂了吧?咱們國家有句古話,叫大隱隱于市。當初歐陽開公司之前,曾經找過神隱寺的高僧,人高僧說了,鏡天下的名字太大,對于一個新成立的小公司來說,怕是不容易壓得住,所以,相對應的,虛化太大,實化就要小一點,以此來平衡。所以,歐陽幸特地找到我,希望能跟星河燦爛拼區,以便壓住鏡天下的宏大。這是算過的地盤,有寓意的。”
歐陽幸司:“…”
李丹晨哪里懂這些,她干笑一聲:“好歹也是大學生,還迷信呢?”
“這可不是不信,”方星河說:“自古都有風水師,這生意人希望生意做大的,哪家不在家里拜個財神?有用嗎?只能說信則有不信則無,生意人都想圖個吉利而已。”
高斯一臉驚艷的看著方星河:“方,我沒想到你懂得這么多,你真的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真希望你現在是個單身女士,這樣,無論如何我都會追求你。”
李丹晨被說的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她覺得很荒謬,但是她自己老公的辦公室確實有財神像,雖然沒有天天燒香,但是秘書卻三五不時換貢品。
李丹晨的小叔子是海外留學剛回來,到底還單純,他十分感興趣:“原來還有這么個講究啊?”打量一眼周圍:“還別說,我也覺得這地方挺好。”
方星河知道,這就是心理作用,被兩句一說就信了,小傻子啊。
歐陽幸司終于有機會說話了,“辦公室暫時確實不宜過大,就算要換,現在也不能換。只能等以后。”
李丹晨轉身看向歐陽幸司,她暗戀歐陽幸司多年,最后畢業的時候,歐陽幸司卻連聲再見都沒說過,她心中一直留著遺憾和不甘。
多年后重遇,李丹晨覺得,自己終于找到了報復對方的機會。
說是報復,更多是希望歐陽幸司后悔,讓他明白,她在他那是根草,在別人那就是寶。
對象是李丹晨的媽媽千方百計托人介紹的。對方經濟條件十分優越,有兩家開了多年的黃金店,一家專銷紅酒的外貿公司,另有四套房和好幾輛豪車,這個條件任哪家女孩看了都動心,要說有什么缺點,那就是對方是二婚,因為跟前妻一直沒有兒子,最后離婚再娶了李丹晨。
李丹晨跟別人比,結婚之后,自然就多了少奮斗二十年的身價。
京華寸土寸金,能買得起一套房就很了不起了,何況是四套房?所以,李丹晨確實有炫耀的資本。
當然,李丹晨炫耀的時候自己也清楚,老公年紀偏大,還有脫發的現象,論體面,帶出來確實比不上其他那些窮嗖嗖的小伙子。特別是在歐陽幸司面前,那就更加不能比了。
好在今天跟她來的是小叔子,小叔子是李丹晨公公的老來子,比李丹晨還要小好幾歲,所以有小叔子做幫襯,對于外人來說,自然而然會猜測李丹晨的老公也就比小叔子大幾歲。
李丹晨隨便轉了一圈,也不好再嫌棄地方小,只是十分矜持的掉頭:“我大體也了解了,等我回去的時候,我會跟我先生解釋。具體其他事項的話,有消息我這邊會通知到你的。”
歐陽幸司幾乎沒有多大的變化,一如當年大學時英俊,如果非要說些變化,自然是比大學時多了成熟男人的韻味和品位,人還是那個人,卻像是升級版的人。
李丹晨承認自己到先只有小鹿亂撞的心情,可是小叔子在旁,她也不能多說。
中午歐陽幸司叫上高斯以及方星河,請李丹晨和她的小叔子吃飯。
方星河主動承擔了活躍氣氛的責任。
沒辦法,誰讓歐陽幸司性格冷淡,高斯對李丹晨不感興趣呢?
她跟李丹晨大學時候的關系并不好,甚至還因為葉乃伊撕破過臉皮,但是到了今天,大家不約而同選擇忽略那層關系,倒是像久別重逢的老同學,表現出熱情的勁頭。
方星河:“我們從畢業之后就沒見過吧?這也好多年了。真沒想到,今天是這里遇到了。”
“是啊,我也很意外呢。”李丹晨笑著說:“不過你也不錯啊,都當老板了。”
方星河“嘿嘿”一笑:“靠老公!”
高斯“噗”一聲笑出來:“胡說!李夫人,你是不知道,方小姐可不是靠老公的人,你跟她同學,你肯定最知道了,她的攝影最棒,得過國際金獎的,業內很有名的。哦,你也是攝影師,你肯定知道!”
李丹晨有點尷尬的笑了下:“我…我結婚之后,就沒再拿相機,家里的相機都擱灰了,偶爾玩玩罷了。”
這樣一對比,李丹晨的心里自然不舒服,方星河這都結婚生娃了,還能被人肯定自身的成就,她跟方星河一比,似乎一下就弱了幾分。
她清了清嗓子,笑了下:“比不上你厲害。哎,方星河,你現在混的這么好,你怎么不投資我們歐陽的公司啊?他不是正缺錢的時候嗎?”
歐陽幸司看李丹晨一眼,“方星河鏡天下的股東之一。”
李丹晨頓了下,方星河也是股東?腦子里轉了一下,李丹晨突然覺得,如果自己丈夫做了這個投資,那豈不是她就成了方星河和歐陽幸司的老板了?
這種感覺,一下讓李丹晨的心里生出了幾分類似幸災樂禍又揚眉吐氣的自豪感。
她低頭一笑:“我說呢。你老公那么厲害,怎么不投資,原來已經投了?看來投的不多啊,要不然,怎么會缺錢呢?”
果然,方星河就是不喜歡李丹晨這種話里話外總想抬高她自己貶低別人的類型,她笑了笑說:“沒辦法,我跟歐陽還有高斯可認真嚴肅的對待這個網站了,但是我老公就覺得我是小孩子過家家,一點都沒興趣,他就是給了我點零花錢,讓我拿來投資。”
“零花錢?”李丹晨驚訝的看看看歐陽幸司,又看看方星河:“你不會就投資了幾萬把塊錢吧?”
她按照自己零花錢的標準來算,覺得一個月萬把塊錢不少了,畢竟很多人一個月上班,很多人也就幾千塊錢啊。
方星河:“我本來確實是打算投十萬塊錢的,歐陽說太少了,我沒辦法才多投了一點,最后拿了八十萬。八十萬呢,我攢了好久的錢啊!我家老年說是我平時攢下來的零花錢,比我工資還多。”
李丹晨沒想到方星河投的錢還挺多:“挺多了。”
嘴里這樣說,心里卻更加認定了想要砸錢成為大股東的想法。更何況,這樣的話,以后她有大把的時間跟歐陽幸司接觸。
飯后,歐陽幸司送李丹晨和她小叔子上車離開,回到公司后,方星河過來找他:“歐陽,你是不是沒找乃伊啊?你找下她,讓她投資啊。”
歐陽幸司回答:“她沒興趣。”
“沒興趣啊?”方星河咂嘴:“那也不能讓李丹晨來投資。你看到她看你的眼神沒?恨不得把你吃肚子里似的。如狼似虎啊,她以前就明戀你,現在終于有機會能染指你了,我覺得她回去之后,會鉚足了勁讓家里投資!”
歐陽幸司:“…”
歐陽幸司:“原本找的不是她,是另外一位,但是對方因為去年投資虧損嚴重,今年十分謹慎,說要考慮,就介紹了李丹晨的丈夫。結果第一次約好碰面的時間,她丈夫公司臨時有事需要他處理,李丹晨就主動跟了過來。”
既然對方有意投資,對歐陽幸司來說,不是不可以考慮,更何況,真正的投資人是李丹晨的丈夫,不是她,對他來說,影響不大。
“乃伊不感興趣啊?”她擰眉,這就讓人頭疼了,她想了想,站起來:“我去游說游說乃伊去,一想到以后李丹晨打著丈夫的名頭對她指手畫腳,說不定還想潛規則你,那多膈應人啊?”
歐陽幸司:“…”
撐頭:“我不好潛。”
“那就是我不允許李丹晨在我頭上作威作福!”方星河拿著手機回辦公室去了,開始給葉乃伊發信息,她就不信了,還游說不了乃伊了,想了想,決定把李丹晨說成一個肖想歐陽幸司的有夫之婦,這樣容易激發乃伊的好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