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是不想這么想的。
可是他在機場的這些時間里面,腦子里想了很多很多,江阮的個性他也了解一些的,如果沒貓膩,她說話不會拐著彎,她一定是知道什么,才會跟他說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現如今。
陸一嶼的同事,這個ken,都是這么一副表情,他想要把自己內心那邊兒懷疑擠出去都做不到了。
詩汀白臉色驟然一沉,抬手便抓住了男人的手臂,聲音顫抖的仿佛從齒縫里擠出來的似的。
“你們都知道,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陸一嶼究竟算是什么角色?他究竟…”
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他竟然連問的勇氣都沒有。
Ken垂頭看了看抓著自己手臂的手。
那幾道幾乎要把他骨頭都捏斷,這小男孩兒,是真的慌了。
“我知道的不多,我也不想扯進你們這些事情里面來。”他開口,末了又道:“我也不好說什么,他情況我并不是很清楚,雖說這是公事,但是畢竟參雜了你們私人感情,還是見著他之后,你們再聊。”
沒道理通過他這里通知到這個小男孩兒。
這得陸一嶼自己解決。
這點兒道理他還是懂的。
Ken說完,抬腿便要走。
詩汀白像是被抽了魂魄。
沒動。
Ken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男孩兒身上的衣服都很單薄,手都凍的發青,他忍不住歪了歪頭,攏了攏頭發之后便從箱子里取出一件外套給他遞過去。
“回去吧。”
雖說陸一嶼沒錯。
但是在感情上,是錯了。
也算是這個小子遇人不淑了吧。
詩汀白沒理會。
Ken把外套給他披上,隨后掉頭離開。
機場這個時間段顯得有一些冷清。
寥寥無幾的遠歸之人。
詩汀白轉頭往外走,出了大廳,外面夜風迎面襲來,都化作了最鋒利的刃,剮的鮮血淋漓。
他胸悶憋氣,只能努力深呼吸來平息。
沒走兩步,便坐在了路邊的臺階兒上。
頭頂有飛機穿過的氣流聲,手機在響,他恍若未聞。
不知過了多久。
雙腳都被凍麻了,他才起身。
太冷了。
感覺會死在這種寒冷之下似的。
他轉身。
只是剛剛邁出一步,身后卻倏的傳來一道微微暗啞的男聲,熟悉的要命。
“小白?”
詩汀白愣了一下。
還以為是幻覺。
他回頭,男人穿著一身黑衣,就站在夜色濃郁之處,背著光線,似乎瘦了,又似乎消沉了,他身上那種意氣風發都被染上了風霜黯淡。
很怪的感覺。
男人沒帶什么行李,連一個背包都沒有,那雙黑眸穿透夜色,落在他的身上,有什么似乎在這片星空永墜。
兩個人之間相隔了不到十米的距離。
詩汀白注視著對方。
耳邊嗡嗡作響,他潤了潤嗓子:“怎么,回來也不跟我說?”
陸一嶼邁著長腿,步伐格外緩慢的走到了他面前,嘴角還是慣性的挑起,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我手機壞了,想給你個驚喜,這是心有靈犀?怎么這個時間跑來機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