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略微復雜的一句話。
臉上終究是閃過一抹擔憂之色。
柏清郁無法無天了這么多年,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在世人眼里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魔頭,壞事做盡,狠毒無情。
沒有任何的軟肋。
他能瘋的起來,沒人能夠牽制得了他。
做這一行的。
這便是最佳狀態。
可是。
別人不知道。
他一直跟在柏清郁身邊,又怎么會不知道?
有些東西,早就在日夜更迭之中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樣一個魔頭。
是有一處凈土的。
柏清郁想要撥通那個電話的動作,霎時間停頓下來。
他垂著眼睫毛,屏幕上的光芒映襯在他深墨綠的眼瞳里面,卻映不出那情緒。
他盯著上面的備注。
脾氣壞的寶貝。
這些年發生的事情走馬觀花似的在腦海里面閃過。
總是多了那么幾分特殊。
他脾氣不好,只是表面維持那種所謂的紳士,對自己都沒那么好過,卻把那點兒所剩無幾少的可憐的耐心和縱容給了那個丫頭。
現在想想。
自己這些年,究竟在騙誰?
騙了別人?沒有。
騙了自己?亦沒有。
柏清郁握著手機往后一仰,慵懶的靠在了沙發里面。
他盯著頭頂的水晶燈,遮不住眼底那深淺起伏的情緒。
須臾。
“我說沒有,就沒有。”
他挑著唇,漫不經心那么一笑。
那丫頭不喜歡,永遠也不會喜歡。
他這種人和她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不同,三觀不同,最重要的東西都相差甚多,哪兒能拉到一起?
徐淮沉默。
“你先出去吧,把那邊的孩子們都帶出來,送到安全的地方安置。”
柏清郁揮了揮手,繼而低頭去撥弄手機。
沒再想打電話。
只是編輯了一句沒情沒緒的話發送。
人救出來了,重傷能不能活,還不確定。
徐淮頷首:“好的。”
他轉身離開。
柏清郁獨坐很久。
隨后起身。
走到了里間,又開了一扇門,進入另外一間房,這才是他的臥室,相對更加隱蔽一些,再往里,是一個衣帽間。
整整齊齊的掛著名貴的衣服,鞋子,手表,一眼望去,應有盡有,比女人都精致幾分。
他腳步沒停。
徑直走到了其中一個隱蔽的柜子前面。
拉開了抽屜。
上下三層,每一層都疊放著兩條紅色圍巾。
每一年都要填進去一兩條。
卻沒一次送出去過。
盯著那幾條圍巾。
柏清郁倏的笑了笑,舌尖頂了頂腮。
“怎么這么沒出息。”他扶額搖頭。
曾經最嗤之以鼻的事情,竟然做了這么多年。
不過,他說不會對她說喜歡,就真的永遠不會說。
“咳咳…”
忽然。
外面傳來了很微弱的咳嗽聲。
畢竟隔著一段距離,聽得并不是特別的真切。
柏清郁盯著那幾條圍巾,最終還是重新關上了柜門。
然后懶洋洋的往外走。
似乎什么都沒發生。
出來之后。
發現陸一嶼竟然已經醒了。
他臉色極差,眼下都散著青灰之色。
像是垂死之人。
眼瞳沒光,他看著柏清郁,手指動了動,喉嚨里面溢出沙啞的聲音。
“手機,給我。”
柏清郁挑眉。
把備用手機遞給他。
“一醒來就要手機,有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