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金絲邊眼鏡,鏡片在燈光下泛著白光,鏡片后,濃黑的眼睫低垂,卷翹出柔和的弧度。
僅僅露出的一雙眼睛,都美得驚人。
他半垂著的眼眸里,淡薄如水,沒有絲毫的感情,像是一臺冰冷的機器人。
瞳仁深諳無光,瞧著沒什么人情味。
仿佛剛剛并沒有經歷那生死一線間。
他手下動作干脆利落,似乎再糟糕的問題在他面前都不是問題。
如果不看下方血淋淋的切口,光看他動作,會覺得是一種視覺享受。
全程都不曾抬頭。
“引流管。”
泛著冷意的聲音,聽在耳朵里仿佛肌膚表層都被凝結了霜花,冰冰涼涼。
實習護士神經高度緊繃,恨不得多長幾只耳朵,生怕漏了這位醫生的話。
內心的興奮大于緊張。
尤其剛剛那種情況,男孩兒大半個身子幾乎已經進了鬼門關,卻也在傅醫生過來之際,硬是扯了回來。
他頭也不抬,安靜的手術室里時不時傳出他平靜到漠然的聲音。
“血管鉗。”
他抓著手術刀的手極穩,動作干脆利落,看著莫名讓人頭皮發麻。
墨黑的瞳仁盯著下方血肉模糊的切口,眼瞳深處像是一潭死水,濃黑又沉寂。
但手下依舊有條不紊。
手術刀以最精細的角度劃下,血液沾染雙手,看他過分漠然的神情,會給人一種是殺手而非醫者的感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明明做著難度頗高的心臟手術,整個過程卻異常果決,沒有分毫誤差。
良久。
“傅醫生,指數都正常了。”
旁邊醫師瞥了一眼心電監護,低聲提醒一句,并沒有多少意外,這種手術,或許在別的醫生眼里是大手術,但是,對于傅醫生來說…沒什么難度。
男人頭也不抬:“嗯。”
手中動作不停。
從手術開始到結束,三個小時的時間。
最后,放下手術刀,退出手術臺范圍。
摘掉了滿是猩紅的手套,沖著其中一個醫護人員說道。
“周醫師,等會兒手術記錄給我送過來一下,心電監護暫時別撤。”
男人語氣冷冽,似乎剛剛做的并不是什么救死扶傷的事。
冷漠的過分。
被點名的醫師站直了身體,身體緊繃,緊張的牙床打顫,“好的,傅醫生。”
傅遲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直到那修長的身影離開,手術室里的人才放松的長舒一口氣,額頭都冒出了冷汗,生與死的較量,結束了。
離開手術室,他摘下臉上口罩,露出整張面容。
低垂的側臉線條極其完美,肌膚比常人要白上許多,像是上等的羊脂玉,沒有絲毫瑕疵。
鏡片后,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美得無以復加,或是因為疲憊,深色的瞳仁里面沒什么光,寫滿了不近人情的寡淡。
唇薄,且紅。
只看上半張臉,會給人一種無欲無求的距離感。
但是配上那略微妖冶的唇色,硬是在那足夠冷冽漠然的臉上描繪出了幾分勾人的欲。
走廊里很安靜,他步伐緩慢。
回去再次用消毒洗手液清洗了雙手,這才換上潔白如雪的白大褂,襯得那身形更加挺拔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