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
喜房之內卻是安靜如斯。
一對年輕男女睡在同一張床榻之上,同蓋一條喜被,卻是心思各異。
伏玥抬眸便看見了吊在床頭的同心結。
她的眼神卻是恍惚了一瞬。
同心結…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她的唇角淡淡扯出一道諷刺的弧度來。
夫妻?
一聲冷笑。
這位元獻太子可不像他表面的那般溫和無害。
傳聞元獻太子身中劇毒,命不久矣,剛剛在灌他合巹酒的時候,伏玥趁機把了下他的脈搏。
燕珺的脈搏紊亂,時強時弱,但并不是如同傳聞中的那般身中劇毒,命不久矣。這樣虛實不明的脈象,更像是為了刻意掩蓋什么而故意造成的假象。
伏玥有個大膽的推測。
元獻太子,其實他的身體根本沒有什么問題。
這么多年來,他難道是在圖謀什么?
這該是在謀劃一個怎樣大的局?
她暗自心驚。
伏玥當然在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家小甜甜,但是,也是在第一眼就感覺到了這人身上的危險。
此人絕非善類。
伏玥當即心下一凜,多留了幾個心眼。
第二日。
按照慣例,燕珺是要帶著伏玥去皇宮拜見這位北涼新帝的,但由于燕珺的特殊身份,他完全可以不去拜見自己的這位同胞弟弟。
燕珺早早地起床了,也早已穿戴整齊,坐在窗邊看書。
伏玥則是被侍女給輕聲喚醒的。
如今正沉著渾身的氣勢,坐在梳妝臺面前,任由侍女幫她梳洗打扮。
眼看著頭上戴著的釵環越來越多,發髻也開始變得沉重。
伏玥抬起了手,阻止了侍女接下來的動作。
她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發髻。
“拆了。”
侍女訥訥地反問了一句,道:“啊…啊?拆了?”
她看著伏玥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殿下是不滿意奴婢梳的頭發嗎?”
伏玥掃她一眼,“梳個簡單些的。”
她話音剛落,又感覺不滿意,索性命令道:“算了,你就拿根紅綢把我的頭發簡單束起就可以了。”
侍女趕忙跪了下去。
“殿下,這,這不合規矩啊,您是要進宮面見陛下的,怎可如此打扮,這是對陛下的大不敬啊!!”
說著,侍女竟是直接往地上磕頭了。
伏玥臉上的笑意已經漸漸散去了。
她掃了眼磕頭的侍女,道:“停下。”
侍女只顧磕頭,嘴里念叨著,“殿下,您不該如此。殿下恕罪…”
大有一副只要伏玥不答應,她就要一直磕頭磕下去的意思。
伏玥的眼眸徹底沉了下去。
這是,在威脅她?
還是說,這些個侍女根本就是北涼新帝安排在燕珺府里的探子?
“呵。”
紅衣如火明艷的女子,面容雖然嬌艷,但卻又透露著一股異常的冰冷。
看見侍女已經磕出了血的額頭。
她竟然彎了彎唇角。
“你倒是繼續磕頭啊,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答應了呢。”
態度異常惡劣。
一個小小的侍女敢如此?
拿自己的命威脅道德綁架她?
伏玥笑了。
簡直,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