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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只恨自己臉皮不夠厚

辦公室里的氣氛格外凝重,除了姜時晏和葉晴空,還有PR方知茗和他的兩個助手。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方知茗一邊向姜時晏了解情況,一邊用筆記本電腦做記錄。

  距離新聞爆發已經過去了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再不采取相應的措施,事情就真的要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姜時晏的家庭背景這一塊,葉晴空是知道的,他剛跟公司簽約的時候,公司就了解過相關的情況。也是因為這個,葉晴空對他有諸多包容,甚至允許了他在出道沒多久的時候談戀愛。只要他不是做得太出格,她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么多年,她只強硬了那么一次,就是在姜時晏拍人生中第一部作為主演的電影時,讓他女朋友不要來打擾。也是那一次,差點讓她這個經紀人和姜時晏的關系決裂…

  葉晴空了解的內容畢竟不是太詳細,也著實沒有料到姜時晏的母親會突然來這么一招。

  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對姜時晏的聲譽影響很大,間接影響他未來的事業,的的確確不能掉以輕心。

  幾人的午飯都是匆匆在辦公室里解決的,下午接著商量對策。

  “你母親在視頻里說的那些到底幾分真幾分假?”葉晴空蹺起二郎腿,搭在膝蓋上的手里捏著支中性筆,時不時轉動一下,顯出一絲煩躁。

  “她不是我母親。”姜時晏坐在她對面,聲音硬邦邦的,是少見的淡漠,甚至是不近人情的冷。

  “OK,我說錯了。”葉晴空知道事情鬧成這樣,基本上沒有母子情分可言,“阮女士真的找過你?”

  面對經紀人和PR,姜時晏自然不會隱瞞什么,毫無保留地實話實說:“不久前,她來找過我,當時是找我要六千萬,說是拯救家里的生意。我…我老婆給了她三千萬,她后來又給我打了很多電話,我沒有接,還把她的手機號拉黑了。她換了號碼繼續打給我,我煩不勝煩,所以也換了一個新的手機號。她在視頻里曝光的那些未接電話記錄,就是因為這個。”

  方知茗詫異地挑了下眉,只覺姜太太挺大方,一出手就是三千萬。換了他,一時可拿不出這么多錢。

  姜時晏換手機號這事葉晴空也是知道的,只是當時沒怎么了解。

  其實藝人換手機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很多圈內的導演、制片人、傳媒公司高層存的都是姜時晏以前的號碼,可能會有一些商業合作直接跳過公司,先跟他本人溝通。如果有意向合作,再跟公司走流程簽合同。

  她怎么也沒想到姜時晏是因為不想被媽媽糾纏才選擇換號。

  方知茗看著姜時晏,以專業的角度對他說:“我大致了解了情況,覺得眼下最要緊的兩步路是阻止阮女士和反駁阮女士。第一步,既然我們知道阮女士的目的,那就拿錢堵住她的嘴,先讓她閉嘴,不再繼續在網上亂說。第二步,讓你父親出面還原事情的真相,這件事你來說沒用,只能由你父親來說。阮女士說你不贍養父母,你父親的話就是最好的反駁。”

  姜時晏蹙起了眉毛,還沒來得及開口,葉晴空就搶先道:“我不贊同拿錢擺平。”她眼梢一挑,涼涼道,“當我們是提款機嗎?她要錢我們就給?誰知道她滿足了這一次,還會不會有下一次,萬一是無底洞怎么辦?”

  方知茗:“我不是說了第二步計劃嗎?先拿錢穩住她,之后再反擊。要是一上來就反擊,只能讓雙方的對峙愈演愈烈,讓其他人看笑話,也增加了這件事的熱度。而且,姜時晏的父親也不是說來就能來,我們這邊需要時間準備好更充分的證據和說辭,最好能一次性解決。”

  葉晴空手撐著額頭,不管怎么說,她還是不想給這種人錢。

  不是心疼姜時晏的錢,而是覺得不值。

  “姜時晏,你說要怎么做?”她抬起頭,目光落在姜時晏身上。

  姜時晏沉默片刻,抬起眼眸,眼底一片幽深,聲音很低:“我不太想…讓我爸爸出面,我不想因為這種事打擾他的清凈。”

  如果爸爸出現在公眾面前,以后很難不被打擾。

  這也是他當初跟公司提出要保護家庭信息的原因,他爸爸就是一個普通人,沒見過什么大世面,在遠離喧囂的地方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一旦被打破平靜,難保不會有無良的媒體過去打擾他的生活。

  方知茗合上電腦,兩手交叉放在上面:“可是,這是最有效的辦法,我這邊暫時想不到更好的解決方案。這件事很棘手,沒有證據證明你給她轉過賬,只是單純的反駁效果不大,群眾不會輕易相信。阮女士先站出來,就讓人先入為主了,你知道嗎?”

  姜時晏知道這一點,他也不想讓人為難,但他有自己的堅持。

  “抱歉,我還是不想讓我爸爸牽扯到這些事。”

  方知茗和葉晴空對視一眼,他們當然都想最快解決這件事,但如果當事人姜時晏不同意這個方案,他們也不能硬逼著讓姜時晏爸爸站出來面對鏡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直接導致這個會議無限延長,直到傍晚時分,姜時晏才從公司離開。

  葉晴空讓姜時晏避開媒體,于是他乘電梯直通地下停車場,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家。

  路棉一個人邊搟皮兒邊包餃子,折騰了一下午包了一百多個,留出一部分晚上煮著吃,剩余的都被她放在冰箱里冷凍起來。

  姜時晏回來時,路棉從廚房里出來,手還沒來得及洗,沾滿了面粉,臉頰也不小心蹭了一點,像小花貓似的。

  他憋悶在胸口的一股氣頓時一掃而空,抬起手幫她把臉上的面粉一點點擦掉:“在做什么?怎么弄成這樣?”

  路棉用手背蹭了蹭臉,不答反問:“事情解決得怎么樣?”

  “先警告阮佩琴,讓她停止造謠,如果實在不行,可能要走法律途徑。”他其實不想把事情弄到這個地步,倒不是因為他對阮佩琴還抱有希望,恰恰相反,正是因為走法律途徑要跟她繼續糾纏,讓他感到無比煩躁。

  姜時晏雙手按在她肩膀上:“不想煩心事了,我們做晚飯吧,我肚子餓了。”

  “啊?你中午在公司沒吃飯嗎?”

  “助理訂的外賣,我沒什么胃口,就吃了幾口。”

  “我們煮餃子吃吧,我下午包了餃子。”

  “好。”

  兩人一起走到廚房,姜時晏看到砧板上整齊放著一顆顆飽滿的餃子,旁邊還有一小團沒有用完的面團。

  “你下午沒寫劇本,在家里忙這個?”姜時晏扳開水龍頭洗了個手,裝了大半鍋水,開了火,蓋上鍋蓋。

  路棉把手上的面粉洗干凈了,站在他身邊:“我們前天不是說想包餃子吃嘛,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就自己動手做了。”

  姜時晏嘴角揚起一點弧度,抱起她放在流理臺上,低下頭吻住她的嘴唇,耳鬢廝磨了一會兒,他說:“沒心思寫劇本?”

  路棉不料他一猜就中,輕輕“嗯”了聲。

  “事情會解決的,網上那些新聞這兩天就不要看了,大部分營銷號都是奔著熱度,胡編亂造。”他又親了親她,才把她抱下來,動手調制蘸料。

  兩碗蘸料,一碗不辣的,另一碗放了辣椒油。

  鍋里的水燒開了,路棉把餃子一個個放進去,說:“媽媽看到網上的新聞給我打電話了,說是有需要他們幫忙的地方盡管提。”

  姜時晏“嗯”了聲。

  過了一會兒,他端著兩盤餃子出去,放在餐桌上。餃子皮兒薄,餡料很足,放了香菇、豬肉、白菜,一口咬下去還有湯汁流淌出來。兩人蘸著醬料邊吃邊聊,只是沒有再聊網上那些事了。

  路棉吃完飯還拉著姜時晏看了一會兒電視,然后才去浴室洗澡,二十分鐘后,她擦著頭發走出來,卻沒在房間里看到姜時晏,掃了一眼,發現他站在陽臺上。他已經在客廳的浴室洗過澡了,穿著深藍色的兩件套睡衣,手撐著欄桿眺望遠方的夜空,手里捏著一罐冰鎮的啤酒。

  路棉擦頭發的動作頓住,他讓她不要胡思亂想,他自己卻忍不住想得更多。

  她遲疑三秒,打開陽臺的門,走了過去。

  姜時晏聽到動靜,回過頭看著她,表情一時有點愣,他看到她在浴缸里放水,以為她會泡很長時間,沒想到這么快就出來了。

  路棉穿著跟他同款的情侶睡衣,她的是大紅色,襯得皮膚雪白,嘴唇艷紅,格外動人。她的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身后,還在滴水。

  姜時晏擰了擰眉,把易拉罐放在欄桿上,接過她手里的毛巾,繞到她身后幫她擦頭發。

  路棉看著那罐啤酒,剛從冰箱里拿出來,外壁凝結了細細密密的水珠,看著就透出一股涼意。

  姜時晏其實不喜歡喝酒,家里備著酒也是為了招待客人。

  姜時晏怕她多想,主動交代:“我就是突然想喝了,還挺爽。”

  路棉偏了偏頭:“我陪你喝?”

  姜時晏想起了她喝醉酒的樣子,會抱著他的脖子瘋狂表白,會湊上來親他,會表現出跟平時完全不一樣的奔放。想到這兒,他眸子一亮,忽然覺得這個提議還不錯,抿著唇笑了笑,說:“你確定嗎?”

  他語氣含笑,帶了幾分明顯的揶揄,有點不正經。路棉要是聽不出他的調侃之意就是她腦子有問題,她努努嘴:“你不要小瞧人,以前是我年紀小,現在長大了,我的酒量就變好了。”

  她放出豪言壯語后,拿起那一罐沒喝完的啤酒,剛準備喝就被姜時晏握住了手腕,他挑挑眉,微微垂眸,笑得曖昧又蠱惑:“老婆,先說好,我要是趁人之危了,你明早起來不許生氣。”

  “我們現在領證了,是合法的夫妻關系,我可能就不會像以前那樣控制自己,你知道吧?”

  路棉每次面對姜時晏這方面的調侃都只恨自己臉皮不夠厚。她想,怎么才能讓自己的臉皮變得稍微厚一點呢?

  她與他對視半晌,非常識相地放下了啤酒,不想嘗試了,怕自己喝醉了真的做了什么糗事。

  姜時晏用大大的毛巾包裹著她的腦袋,勾唇一笑,在月色和燈光的交融下,有種難言的誘惑:“你這樣,我有點傷心欸,你不想我…”

  趕在他說出更羞人的話前,路棉捂住了他的嘴。

  姜時晏順勢在她手心親了一下,眼眸里滿是笑意,這一刻,好似忘記了所有的煩惱。

  他幫路棉擦干了頭發,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把剩下的啤酒喝完了,易拉罐捏得癟癟的,扔進垃圾桶里發出清脆聲響。

  兩人回到臥室躺在床上,姜時晏側著身胡亂親著路棉,一個個熾熱的吻落在她臉上、唇上、頸間,呼出的酒氣有股迷人的味道。被他吻著,路棉感覺自己似乎也喝醉了,腦子暈乎乎的,是微醺的狀態。

  某個瞬間,姜時晏停下來看著路棉迷蒙的雙眸:“其實,我也不是很難過,我只是難以理解,我以為她只是不愛我,我沒想過她想要毀了我。”

  路棉的心像被一只手攥住,狠狠地抽疼了一下。

  她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姜時晏的表情,他卻關了燈,室內陷入了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

  窗簾拉上了,月光透過縫隙只照進來一道淺淺的輝光。

  姜時晏什么也沒做,抱著路棉沉沉睡去,手還保持著摟著她的姿勢。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提醒路棉身邊的男人睡著了。想著他剛才說的話,路棉怎么也睡不著。

  在黑暗中睜著眼睛思考了兩個小時,路棉覺得,自己還是要做點什么。

  她翻了個身,姜時晏似有所覺,扣在她腰間的手收攏。她頓了幾秒,小心翼翼地拿開他的手臂,把自己的枕頭塞進他懷里。

  姜時晏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也可能是開了大半天的會議,睡得比較沉,沒有被這動靜吵醒。

  房間里的空調沁出絲絲涼意,路棉摸著黑輕手輕腳下床,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赤著腳走出臥室,輕輕關上門,走到書房。

  她坐在書桌旁,開了桌上一盞臺燈,暖黃的光線播撒下來,照亮了一隅。

  她打開手機,登上微博瀏覽新聞。

  姜時晏的工作室只發了一個不輕不重的聲明,呼吁大家停止造謠傳謠,并表示會給群眾一個真相。由于質疑的人太多,這個聲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路棉從通訊錄里找出《和嘉公主》統籌的聯系方式,咬著唇猶豫了片刻,還是撥了一個電話。

  時間已過午夜十二點,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休息了,她這么打擾人家實在是很沒禮貌,但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電話響了很久,那邊的人才接通,聲音含糊,顯然是剛從睡夢中醒來:“喂?”

  “你好,我是路棉,這么晚打擾你休息實在不好意思。有點事麻煩你,你能不能給我發一份劇組工作人員的名單及聯系方式,我記得你那里好像有。”

  統籌頓了許久,似是才反應過來她是誰:“路棉…長安路?編劇老師?”

  “對,是我。”路棉說。

  “那個,你可能要等等,我存電腦里了,得找一會兒。”緊接著,電話里傳來窸窸窣窣地穿衣服的聲音。

  此時此刻,路棉也說不出“不著急,你慢慢找”這種話,因為事情確實還挺緊急的,她只能說謝謝。

  劇組工作人員的資料確實不好找,《和嘉公主》拍攝那都是去年的事了,遇到一個不細心的統籌,可能劇殺青以后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刪了,路棉本來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他那邊真的留存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對方通過劇組的工作群加上了路棉的好友,把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的詳細資料發給了她。

  路棉再次道謝,然后對著資料表一行行查找,片刻后,終于找到了想要找的人,立刻拿起手機輸入號碼。

  手機里響起“嘟嘟”聲,又是漫長的等待,對方接通了,是個清亮的女孩子的聲音,顯然還沒睡覺:“你好,請問你找誰?”

  “你是陳燦燦嗎?”路棉不確定道。

  “對,我是。”女孩語氣中帶著疑惑,沒聽出路棉的聲音。

  “我是路棉,打擾了,有點事想要找你幫個忙。”路棉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午夜時分星星寥落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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