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是自己服毒自盡的?!
這話從德王的嘴里說出來,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德王這樣說,也就等于默認了,他的第一個孩子,是被江氏“連累”而死的,可是,按照德王的品性來推,就算江氏真的是自盡的,德王也不可能,在現在這個時候,突然跑到大理寺來承認江氏自盡。
這一切,怎么看起來如此詭異?
不過,比夏天睿更加吃驚的人,是太后。
她皺眉望著德王,不可置信地說道:
“煜澤…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么?!你是不是傷心糊涂了?!你若是太傷心了,便先回你的府上好好休息,這里,哀家與皇上自然會替你做主。你什么都不用擔心,不管你剛才說過了什么,都不會有人當真的。”
說完,她便朝著德王使了個眼色,示意德王趕緊離開。
這一刻,德王望向太后的視線,十分復雜。
他對太后的怨恨,似乎 隨著玉太嬪的離宮與他自己在前朝地位的變化,日漸消減了許多。
也正是因為,他與太后的利益,在夏天睿登基之后迫不得已地捆綁在一起,而使得他們之間原本瀕臨“決裂”的關系,竟然神奇地走向了“修復”的軌道。
另一邊,坐在最上首中央位置上的夏天睿,也已經將他們二人之間的眼色交換盡收眼底,他不痛不癢地插話進來:
“母后,朕瞧著,煜澤已經很憔悴了,這連番折騰下來,他連口水都沒有來得及喝,身子哪里能收得住?!不管怎么說,江氏都是伺候他的人,咱們在這里既然是審理江氏一案,煜澤也有權利知道實情,總是回避著他,于他而言,未必是好事兒!他現在既然來了,就讓他一塊聽聽吧!”
太后聞言,眼風狠狠地掃向夏天睿,那目光,仿佛下一瞬就要將夏天睿全部吞沒。
不過,夏天睿對太后這樣的目光早已習慣,完全當做沒有看見,自顧自地 朝著劉安吩咐道:
“劉安,還不快去把德王扶起來,你怎么這么點眼力見都沒有呢?”
“是是是…”劉安打了個秋千,便哈著腰走過去扶起來了德王。
德王看了劉安一眼,雖然起了身,卻并沒有入座,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劉安,然后對夏天睿說道:
“皇上,母后,臣知道,你們都是關心臣,臣心里很感動,但是,江氏真的是自己服毒去的,臣并不是糊涂了,也不是說賭氣的話…臣之所以會這么說,是因為,臣今天在她的寢閣內找到了這封遺書,開始的時候,臣也感到不可思議,但是,臣已經反復確認過了,這封遺書,確實是她本人親手所寫,是臣沒有照顧好江氏母子,還惹得眾人猜測不斷,都是臣的罪過,還請皇上降罪!”
夏天睿看了看劉安呈上來的東西,確實是一封遺書,片刻過后,他又將那遺書遞給太后,太后冷冷地伸手接過,半晌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