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簫聞言,微微一驚。
她的眸光,忽然暗了下去。
她想,聰明如師父,一定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云簫半晌不語,獨孤夜雪不禁長長嘆了口氣,他道:
“云簫,師父知道,你如今大了,又即將做母親,有自己的心事,不愿對別人說出來,師父也不該強迫你說,只是…你憂思過重,實在不利于腹中龍胎,你想要讓自己做到十足十的端莊沉穩,事事不露痕跡,但是,你終究沒有到達那個年齡,萬事不能強求,云簫,聽師父一句勸,你別總是把事情藏在心里,你該讓你身邊的人同你分憂才對!”
云簫聞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抬首望著獨孤夜雪,問道:
“師父,這些…真的會影響到龍胎嗎?其實…其實…云簫真的有些害怕,自己將來,不能將這個孩子請安地生下來…”
獨孤夜雪將云簫的猶豫,看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心疼云簫,也有些感嘆深宮生活的不易,他放緩了自己說話的語氣,溫言道:
“云簫,為師已經跟你說過了,作為女人,一定要懂得示弱。你要知道,柔弱,是女人最厲害的武器。你有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事事都不用別人為你操心,樣樣都強于他人,為師為你感到高興,但是,鋒芒畢露,必然會遭到別人的妒忌,也會給你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更何況,你嫁的是帝王,是天下至尊!因此,你斷斷不可以在他面前,表現得太過要強,更加不可以讓他認為,你無所不能,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是人都會有缺點,而皇上,希望你能事事依賴他,你調查你祖父的事情,可以選在適當的時機,告知于他!”
云簫聽到最后,眸底盡是不可思議:“師父,我…”
獨孤夜雪抬手,示意云簫不必多言,他接著說道:
“云簫,你不必再瞞著我了,你祖父的事情,一直都是你父親的心結。你是個孝順懂事的孩子,我知道,只要你父親對你開口了,你就一定會盡力調查的!如今你已經入宮了,你父親不可能不向你提起你祖父的事情!現在,我只想告訴你,你父親窮極一生,都未能完成的事情,單憑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的,你如果想要完成你父親的心愿,就必須依靠皇上的力量,接近大夏國的權力中樞。這件事情,你不必再猶豫了,為師已經幫你做決定了,你只管按著為師說的去做便是!”
然而,云簫心中仍有擔憂:
“可是,師父,我祖父的事情,牽涉到先皇,萬一…萬一到時候,我查到的真相,是先皇害了我的祖父,我又該如何面對皇上?!”
獨孤夜雪知道,在事情沒有完全明朗之前,云簫的擔心并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現在夏天睿讓自己來勸慰云簫,那么,穩住云簫,就是自己必須做的第一步。
于是,他略略思索了一番,對著云簫問道:
“云簫,就從你如今手上已經掌握的證據來看,你覺得,是先皇害你祖父的可能性,有幾分?”
云簫面露難色:“老實說…并沒有多大…而且,從我與先皇的接觸來看,我覺得,是先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先皇在云簫心中,是個隱忍而公正的帝王,他的內心很坦蕩,他看起來很威嚴,實際上,心存仁慈,也很惜才愛才,我祖父的一生,都貢獻給了大夏國的疆場,戰功無數,因此,我想,先皇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很敬重祖父的!”
獨孤夜雪聞言,點了點頭:
“云簫,你能這么想,我很欣慰,既然你相信先皇的為人,那么,就不必擔憂太多…”
“可是,師父,你知道嗎?當年,先皇其實是很喜歡樓蘭公主的,他們的婚姻,并不僅僅是政治聯姻那么簡單,樓蘭公主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東宮,對先皇造成了很大的打擊,而且,先皇很有可能,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放下樓蘭公主。”
說到這里,云簫不禁長長嘆了口氣,她微微蹙眉,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先皇還在世的時候,我曾經有一次在大夏國皇宮的藏書閣中碰到先皇,當時先皇便已經看穿,我正在調查當年樓蘭公主之事,可是,先皇卻不讓我查,而我,也是直到近日才知道,樓蘭公主是先皇心中一直未曾解開的心結…”
獨孤夜雪聞言,也微微皺眉:
“你近日得知?你近日如何得知?是不是…你調查你祖父的事情,無意中被其他人知道了,于是有人借機接近你?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云簫,你一定要如實告知為師,不可隱瞞!”
云簫只好起身入內殿,將那副畫取了來,遞給獨孤夜雪,對他解釋道:
“我知道,這件事情很重要,一直都十分謹慎,從來沒有與宮里其他人提起過,其實…我也是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下才知道的。”
“就是這幅畫?”獨孤夜雪挑眉問道。
云簫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這幅畫,來自未央宮,而皇上卻說…這畫中的女子,與柔太妃有幾分相似,可是,柔太妃生前并沒有在未央宮居住過,按常理推斷,未央宮里,不應該會出現柔太妃的東西啊!”
獨孤夜雪又仔細地看了看畫中的女子,只覺得,事情如一團迷霧,讓身在其中的人,都無法看透,甚至有可能迷失其中。
就在這時,云簫突然問道:“師父,你以前…見過柔太妃嗎?”
獨孤夜雪聞言,將那幅話重新卷好,回答道:
“師父之前并沒有進過宮,怎么可能見過柔太妃?”
云簫有些泄氣,她嘆了口氣,并沒有說話。
這邊,獨孤夜雪道:“云簫,這幅畫,便先放在為師這里,待為師仔細研究過后,有了結論,自會派人傳消息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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