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獨孤夜雪趕到永寧宮偏殿的時候,林思遠已經為云簫、高嬪,配制好了初步解毒的藥物,并由宮人伺候著服下。云簫雖然暫時還沒有醒來,但是,氣息已經穩住。
林思遠告訴夏天睿,云簫并沒有性命之憂,龍胎的情況,則需要后續再觀察。
事實上,跟著劉安一起去傳獨孤夜雪的,還有千韻,在來的路上,千韻已經把宴席上的事情與林思遠的稟報,悄悄地說給獨孤夜雪聽了。
此刻,獨孤夜雪詳細地給云簫診過脈后,對夏天睿道:
“皇上,您現在不必太過擔心,皇后娘娘雖然中了砒霜之毒,但是,御醫救治及時,已經基本上控制住了,砒霜之毒是不會進入娘娘的心脈,因此,它不會再威脅娘娘的性命!至于…娘娘為何一直到現在都昏迷不醒,乃是驚懼所致,娘娘短時間內,經歷大喜大悲的雙重沖擊,一時承受不住,精神崩潰,此事還需要仔細調養,恐怕三兩個時辰是無法醒來了…”
夏天睿聽完,神色稍稍轉好,他又望了云簫一眼,心頭又是憐惜,又是不舍,他對獨孤夜雪說道:
“皇后有喜,朕真的一點兒都不知情,底下竟沒有一個人向朕稟報,也不知這些奴才都是怎么當差的!他們日日跟著皇后,難道連皇后的月事情況,也不清楚嗎?!皇后初為人婦,自然是不曉得的,怎么身邊就沒有一個人提醒她?想來…剛才皇后突然嘔了楊御醫一手,定是孕吐所致,若是有個經驗豐富的姑姑跟著皇后,必然早就瞧出來了!皇后原本就賢惠懂事,父皇還在時,便時時贊皇后端莊柔惠,她是生怕給朕添了麻煩,底下的人,便如此怠慢朕的皇后,實在太可氣了…”
千月、千韻聽了這話,渾身一個激烈的哆嗦,趕忙俯身跪地,緊緊埋著頭,就連偏殿中站著的其他宮人,也一同伏跪于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太后見狀,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夏天睿今日這話,倒不像是說給這些奴才聽了,而是在說給自己聽的。
想到這里,太后心里便更加不舒服。她不陰不陽地岔開這個話題,道:
“國師現在既然已經來了,也已經給皇后細細診了脈,皇后中了毒,哀家與皇上都很生氣,但是,畢竟還是要以皇嗣為重,不知…皇后肚子里的龍胎,可還安好?”
夏天睿聞言,掃了太后一眼,想說話,又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由獨孤夜雪來回答。
獨孤夜雪轉眸望向太后,道:“從脈象上看,娘娘的胎象并不是很明顯,胎元尚未安穩,此番受了砒霜之毒的沖擊,雖然砒霜本身的毒性被及時控制住了,不會對龍胎造成威脅,但是,娘娘情緒變得太激烈,能不能順利保住此胎,還需要后續多加觀察,現在…尚無法給出定論,還請太后恕罪!”
這么說來,云簫這一胎,很有可能保不住,太后聞言,心里的不快頓時煙消云散了,她故意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道:
“這事兒,可嚴重了,必須徹查,皇上,眾人現下都在永寧宮,咱們去外頭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