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這話說的是毫不客氣。
其實,云簫知道,太后來了,肯定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但是,她沒有想到,太后竟然會在她的冊后大典之上,當眾諷刺她,沒有給夏天睿生孩子,并且,還強迫她給夏天睿納妃,實在是太過分了。
云簫聞言,就快要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了,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正要說話,坐在身側的夏天睿忽然伸手握住云簫的手,漫不經心地對太后道:
“母后費心了,竟送了一份如此特別的禮物給皇后,只是不知,這殿中站著的四名女子,分別出自哪幾家?年芳幾許?可有找人算過生辰八字,是否適宜入宮為妃?”
太后聞言,十分微妙地一笑,她不痛不癢地說道:
“皇上盡管放心,你擔憂的這些,哀家早就已經替皇后想好了,肯定不會讓皇后為難的,這殿中站著的四名女子,分別是高氏、宋氏、杜氏與文氏,都是教養極好的名門閨秀,將來一定能輔佐皇后,共同繁榮皇上的后宮,為皇上綿延子嗣,為我大夏王朝開枝散葉,而且…有他們在,皇后也不必急于子嗣一事,皇上如此盛寵皇后,皇后更應該專心伺候皇上,其他的事情,就讓嬪妃們去做吧,服侍好皇上,才是皇后的第一要務!”
太后這一席話,云簫聽完,簡直肺都要氣炸了,皇后的第一要務是伺候好皇上,綿延子嗣都是妃嬪的事情,這都是什么謬論?
太后是不是因為扶持花傾若做皇后失敗,被氣糊涂了?!
還好,夏天睿一直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用手心堅定的力量暗示她,一定要沉住氣,不能丟了皇后的鳳儀,云簫才不至于當眾失態。
夏天睿自是明白云簫心中所想,不必等云簫說話,便先道:“母后所言甚是,只是…”
然而,太后根本就不給夏天睿說話的機會,十分強勢地打斷夏天睿的話,目光筆直地望著云簫,道:
“皇后,也是出自名門,皇上一直在你溫柔賢惠,不過就是四個人,你不會那么小氣的,對吧?”
這就是逼迫云簫接受了。
云簫心中十分惱火,卻又不得不接受,她對著太后勉強一笑,然后,說道:
“母后說的是哪里話?您一心一意為皇上著想,臣妾又怎么會小氣呢?這四位妹妹都是名門閨秀,能夠入宮服侍皇上,也是她們的福氣,借著臣妾今日冊后之喜,一同冊封入宮,先賜予嬪位,分別居于長寧宮與鐘慶宮,等來日伺候了皇上,再晉封吧!”
在大夏國的后宮,嬪位,乃是正五品,雖然算不上一宮主位,但是,初入宮闈就能得到這樣的位分,也不算低。
太后雖然覺得這位分不如預期的那樣高,但是,已經逼得云簫接受新人了,也算是目的達到了,位分之事,也可以以后再說,便也裝作歡喜的模樣,連連夸道:
“皇后果然識大體,謙恭賢惠,沒辜負皇上與哀家對你的寵愛!”
說著,她又望向底下站著的四名女子,道,
“你們已經得到了皇后的親封,還不快謝恩?”
四人趕忙齊聲謝恩:“臣妾謝皇后娘娘恩典,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云簫這才仔細打量這四名女子。
按照太后剛才所介紹的,站在最左邊的就是高氏,依次過去,最右邊的是文氏。
高氏美艷而高傲,宋氏看起來滿是書卷氣息,杜氏單純,文氏嬌俏而靈動。
果然各有千秋,都不帶重復的。
太后是怕自己摸不準夏天睿的心意,就每種類型的女子中都挑一個容貌美麗者送進宮來,反正,總有一種類型,是夏天睿喜歡的。
她只要押對了其中一個,今日這番籌劃,就不算白費。
想到這里,云簫不禁覺得很是頭疼。
是夜,結束了那些繁瑣的禮儀,夏天睿遣退了所有的宮人,陪著云簫坐在鳳儀宮的寢殿里。
這鳳儀宮,原本是太后住的地方,夏天睿特意叫人重新翻修打理了一遍,里里外外煥然一新,再也不是云簫當初進宮來時的模樣。
云簫打量著這寢殿,對夏天睿道:“皇上,你真的將太后用的東西全部都扔出去了?”
夏天睿笑道:“扔我倒是沒有扔,只是,這里的東西,有一部分太后自己用得順手,就帶到壽安宮去了,剩下的,我都讓人全都送回庫房里鎖著了!以后,你這里,會是我來的最多的地方,別說你看見那些東西,心里覺得煩躁,我看著,也覺得不舒坦,反正都是太后不要了的,我愛放哪就放在哪里,難道她還能強迫我天天看著那些東西不成?”
云簫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
夏天睿拉著云簫坐到鳳床上,滿是歉意地說道:
“我早就知道,她會把他們高家的女兒,送到我的后宮來,沒想到,她竟然在你的冊后大典上強迫你接受,而且還是四個女子,實在是太欺負人了!我原本想為你擋過去的,可是…可是…”
云簫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你的心意,沒關系,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了!”
夏天睿緊緊地握著云簫的手,堅定地說道:
“天下的女子,我又不是只見過你一人,但是,我的心里只會有你一人,君無戲言,我既然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若是有一日,你覺得我負了你,待別的女人勝過待你,甚至冷落你,那么你也負我,讓我這堂堂大廈國的皇帝,當個烏龜王八蛋,讓世人看笑話去!”
“不要…不要…”云簫聞言,嚇了一大跳。
云簫既感動,又傷心,她本不想在今日落淚,可是,太后如此強迫她,她心中實在委屈至極,她倚在夏天睿的懷中,低低地說道:
“臣妾不會負你,臣妾在先皇的床前發過誓,若是負了你,便立刻天誅地滅,不得好死,臣妾…臣妾…只是心里難受…”
夏天睿聞言,立刻將云簫扶正,定定地望著她,不可思議地問道:“你真的發了這樣的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