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瀾御馬飛奔在馬場上。
而薄云欽身下那匹馬仿佛徹底發了瘋,像只困獸般狂奔,少年整個身體都被馬給顛了起來,腦袋已經幾乎被這陣勢震懵了。
“啊啊啊——救命啊!”薄云欽受了驚。
雖然他也很有騎馬的經驗,但卻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更不知該如何處理。
時傾瀾美眸微瞇望向少年的方向,再次用力拉了一下韁繩,“駕——”
薄云欽緊緊地握住韁繩有些不知所措。
但就在身下的馬,即將把他給顛下馬身的時候,一道身影卻直接向他躍了過來。
時傾瀾御馬與薄云欽并駕齊驅。
當兩個馬身即將靠近時,她直接松開韁繩手撐馬背,騰身跳到了薄云欽那匹馬上,坐在他的身后奪過少年手里的韁繩。
“吁——”時傾瀾輕輕地拉了下韁繩。
她似乎很懂該如何安撫馬,在她騎到這匹馬身上之后,原本因受驚而狂奔的馬逐漸放緩腳步,女孩掉頭向馬圈的方向而去。
薄云欽只覺得馬的速度似乎放慢。
他有些茫然地扭過頭,只見時傾瀾坐在他的身后,正御馬平穩地向前騎行著。
“嫂、嫂子?”薄云欽懵懵地看著她。
時傾瀾漫不經心地應了聲,隨即打量了少年一眼,“嗯,沒有哪里受傷吧?”
薄云欽有些發愣,他完沒想到救自己的會是時傾瀾,而這個女人竟不顧自己的安慰,直接從自己那匹馬身上飛到她這里。
而且還那么果決地就解決了危機…
他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因剛剛收到驚嚇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沒…沒事。”
“瀾瀾!”薄煜城也很快地趕了過來。
時傾瀾輕扯了一下韁繩,馬蹄減緩最終停了下來,她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馬。
薄煜城也立刻下馬,箭步流星地向她走了過去,直接伸手將她撈入懷里,緊緊地抱著。
“知不知道剛才那種情況多危險!”
男人的嗓音微冷,霸道的口吻里有幾分心慌和惱意,“不是說好答應了我不受傷嗎?”
聞言,時傾瀾有些無辜地輕眨美眸。
她也沒想到會突發剛才那種情況,薄云欽面臨生命危險,她是距離他最近的人,也是唯一有機會救他的人,不可能見死不救。
況且…
時傾瀾伸手輕輕摟住男人的腰,小手探過去輕撫著他的背,“阿城,我沒有受傷。”
但薄煜城仍舊對她很是不放心。
他立刻松開女孩,上上下下仔細地將她察驗了一遍,的確沒有見到任何傷勢,哪怕破皮都沒有,只是發絲有些許凌亂了。
薄煜城眉梢輕蹙,“真的沒受傷?”
如果此刻不是在馬場里,他恨不得把她的衣服扒干凈,檢查一下里面有沒有傷口。
“真的沒有。”時傾瀾無奈地輕笑了下。
她答應過薄煜城不再以身犯險,那便不會再做這種事情,即便在緊急關頭救薄云欽時,也估量過這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
薄云欽雙腿發軟地從馬身上下來。
他此刻還有些恍惚,沒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勁兒來,“…為什么要救我?”
少年緩緩地走到時傾瀾面前,抬起眼眸時帶著一絲茫然,還有些許不敢置信。
馬匹受驚是一種常見而又危險的意外。
剛剛那種情況,若是沒人救他,而他也無法自救,就這樣任憑這匹馬在馬場里面肆意狂奔,他都不敢想象會發生什么事…
也許會從馬的身上直接翻落摔倒,以那么快的速度跌落,恐怕腿至少要斷一條。
亦或是馬直接沖出馬場,可能面臨的危險更加無法想象,連命都沒了也有可能。
而時傾瀾救他也是面臨極大風險的!
要么,就是成功將他給救回來;要么,就是陪著他一起斷腿甚至喪命!
時傾瀾側眸望向薄云欽,她美眸間平靜得毫無波瀾,“不救,難道看著去死嗎?”
雖然這熊孩子的確又憨又欠扁。
大概是被蘇子妗洗了腦,處處與她作對,哪怕收了禮物之后也能瞬間變卦,還讓她挑選烈馬,顯然就是想給她一個難堪。
但終究只是個被蘇子妗洗腦的憨憨罷了。
“可…”薄云欽有些難為情地看著她,“可是我都那樣對了,難道不是應該巴不得我去死嗎,這樣就沒人反對嫁給城哥了。”
聞言,時傾瀾不禁嘲諷般的輕笑出聲。
她紅唇輕翹起些許弧度,“就算反對,也不會對我的婚姻造成任何影響。”
“我…”薄云欽竟覺得自己無法反駁。
時傾瀾眉梢輕挑了下,漫不經心地打量著他,“真沒受傷?要不要嫂子給檢查一下?”
她好歹是離這個馬場最近的醫生了。
但薄煜城狹長的眼眸卻倏然瞇起,“有什么好檢查的,就算要檢查也喊別的醫生來,嫂子可沒有給服務的義務。”
說著,他便握住了時傾瀾的手。
將女孩牽到自己身后去藏了起來,“嫂子救了的命,沒打算說聲謝謝?”
薄云欽眉眼間的神色有些許不自在。
就像個別扭的小孩,有些扭扭妮妮地閃躲著眸光,嗓音如蚊子一般的笑,“謝謝。”
“什么?”時傾瀾故意湊近了些。
薄云欽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謝謝!還…還有對不起,我…我剛剛不該那么對,之前也不該找的茬給難堪。”
他低著眼眸,輕輕地撇了兩下小嘴。
少年小聲嘀咕著道,“如果不是救了我,可能我現在就該見閻王了…”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時傾瀾斜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女孩將雙手環在身前,微微仰起臉蛋,“認識蘇子妗,對吧?”
聞言,薄云欽有些詫異地抬起眼眸。
薄煜城的瞳色也幽深幾分,想起他這位堂弟之前都在S洲,蘇子妗也一直在S洲,聯系起他對待時傾瀾的極不友好態度,再加上女孩的發問…幾乎也已經猜到了什么。
男人神情微冷,嗓音極沉,“就是那個女人讓跟嫂子作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