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明歌睡下之后,宮夜宴才悄然離開。
明明一開始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的人,此刻進入香甜的夢鄉中,連男人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這一覺,明歌睡得格外的好。
只不過,感覺沒有睡多久,就被一群人給吵醒。
明歌迷迷糊糊的,像一個任人擺布的提線木偶,被脫掉睡衣,換上純白而美麗的婚紗,再被人按壓進座椅里,坐在梳妝臺前,臉上不停的有粉餅和小刷子細致地拂過,還有一雙手在她的頭發上用卷發棒卷著…
不知過了多久,明歌耳邊忽然響起一聲,“好了!”
她睫毛微顫了幾下,一點一點地睜開眼睛…
只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眼下又再陌生不過的,屬于她自己的臉龐。
從眉到眼都被精心細致地上了一層彩妝,淡淡的黑色霧眉,睫毛卷翹漆黑又纖長,眼尾和眼瞼處貼著亮晶晶的白色水晶,隨著睫毛的眨動,blingbling的,顯得格外的閃耀奪目。
唇色是特別符合今天新婚主題的正宮御琇大紅色。
嘴角微彎,弧度不自覺地往上翹起,傾瀉出一分“本宮不死爾等終究是妃”的氣勢。
明艷得不可方物。
華貴美艷逼人的容顏,在美麗夢幻的純白婚紗映襯下,有一種不染纖塵的不真實感。
郁心櫻站在明歌身后,纖細手腕上戴著一只鉑金鐲子,手搭在明歌的肩頭,望著鏡子里穿著純白婚紗的美麗女兒,眼圈在不知不覺間驀然紅了,眼神有點兒恍惚。
遙想當年,她離開的時候,她的女兒才那么一點兒,沒想到女兒一轉眼都變這么大了,到了該嫁人的年紀,有兒有女,有疼愛她的丈夫。
郁心櫻忍不住熱淚盈眶,在兩個孩子的成長道路上,她終究是缺席太久太久,虧欠明歌和明辭太多太多。
這是她窮極一生都恐怕無法彌補的。
在女兒透過鏡子望過來的時候,郁心櫻微微仰頭,用指尖點了點眼角和眼尾的淚,扯出一個笑容來,“瞧我,今天這樣大喜的日子,流淚做什么呢?要高興,要高興才是…”
明歌睫毛一低,反手握住郁心櫻的手,抿起紅唇,微微的笑。
母女連心,她們心意相通,一切盡在不言中。
有的感情,沒有必要說出口。
正如郁心櫻覺得虧欠女兒,心生愧疚。
也正如,明歌從沒怨怪過她。
郁心櫻抬手,替明歌戴上頭紗。
純白輕盈的頭紗落下,只隱約可見頭紗之下女人的絕色容顏。
母親牽著女兒起身,從化妝間到另外一邊的新房里等待新郎來接親。
新房里,伴娘們早已經等在里面。
伴娘團的人選都是明歌熟悉的,有燕脂、姜星爾、宮喬湘,甚至是左凝…
伴娘們都穿著清一色的粉白禮服,絲綢的質地搭配以輕紗,細節處有所不同。
比如燕脂是性感的抹胸款式伴娘禮服,姜星爾是符合她清冷氣質的一字肩款式伴娘禮服,露出精致清瘦的鎖骨,宮喬湘是單肩斜襟領款式伴娘禮服,突顯出一點兒俏皮的美麗,左凝則是最保守的雙短袖款式伴娘禮服,她沒有怎么穿過裙子,渾身不自在,感覺走路都不會走了。
明歌坐在鋪滿玫瑰花的大床上,玫瑰花都細心的挑去刺兒,隨意又浪漫地擺在房間四處,她的身后婚紗裙擺優美的散開。
雖然是補辦婚禮,且整座小島都是私人所有,但為了給明歌一個最正統和最完美的婚禮,婚車從這座小島的另外一端出發,幾乎是繞島一周后,才款款地開到新娘所在的別墅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