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灑落,明亮的光線之下,男子的容顏纖毫畢現。
一眉一眼都跟她朝夕相對的那人一般無二,淡墨水畫般的眉,漆黑如墨的瞳眸,高挺光滑的鼻梁,薄薄的緋色唇瓣,如果不笑時,難以分辨出兩人的差別。
只是,氣質不同。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姿態慵懶而隨意,緋色薄唇習慣性的未笑勾起三分,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睛里便落入了細碎的星辰。
將明歌的神色收入眼底,墨弈一只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漫不經心地笑道:“怎么,見到我,你很驚訝嗎?”
明歌反問,“難道不應該驚訝嗎?”
她視線微微掠過男子的腿。
不良于行?
墨弈指尖在下巴處點了點,輕勾起唇角,神色玩味道:“你很有趣,這樣吧,我允許你問我一個問題。”
一個問題?
明歌眸子閃了閃,慢慢地抿起唇瓣,開口問道,“江曼云帶去宮家的舟舟,是你的孩子對嗎?”
“舟舟,這誰起的名字,難聽死了。”墨弈一臉嫌棄。
明歌,“…”
喂喂喂,這不是重點好嗎?!
明歌提醒他道,“你說過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的。舟舟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墨弈收起臉上的嫌棄之色,懶洋洋地撐著下頜,不經意地回答道,“哦,是吧。”
什么叫是吧?
不過,明歌可以確定,舟舟就是眼前這個跟宮夜宴擁有著一模一樣容貌的男子的孩子。
她道,“你讓江曼云把舟舟送到宮家,想必知道舟舟就是宮家的血脈,甚至你也…”
墨弈伸出一根食指,雪白修長的指節輕輕地碰了碰唇,“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哦。”
明歌被打斷,沒有來得及將“你也是宮家人”這句話給說出來,就見男子滑著輪椅轉身,語氣懶洋洋地扔下一句,“餓了吧,該吃晚餐了。”
明歌的確餓了。
長達十個小時以上未曾進食,肚子里早就已經空蕩蕩的,沒有被人提起還好,被提起就覺得胃里燒得慌。
她摸了摸肚子,望著男子滑著輪椅轉身離去的背影。
這人真的有這么好心?
眼下作為階下囚,明歌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關小黑屋,給兩個饅頭和一杯水才是正常操作。
總不可能給她準備美味珍饈,滿漢全席吧?
她曲著腿,坐在床上沒動。
墨弈滑著輪椅走到門口,回眸看了她一眼,“怎么,你這是打算以絕食抗議,想讓我放了你?”
明歌怔了怔,“…你打算讓我離開這間屋子,讓我跟你一起吃飯?”
墨弈語調慵懶含笑:“不然呢,難道等著我給你送來?”
明歌,“…”
好吧。
是她想太多了。
不,是這個人不按照套路出牌。
墨弈又道:“你這個人長得一般,但是想得倒是挺美,要么就自己出來吃,要么就餓死,自己選吧。”
明歌,“…”
你才長得一般!
你全家都長得一般!
明歌抓狂。
不對。
明歌在心里暗罵完,才發現她可能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