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頤蘭隱忍了得,額頭迸射出青筋,硬是沒有叫一聲疼。
明歌看著無趣,語調輕懶道:“左凝,松開她吧。”
待左凝一言不發地退下,明歌慢吞吞地繞著尹頤蘭走了半圈,要是她現在沒有抱著貓,都要忍不住替尹頤蘭拍手叫好了,“沒想到尹姨你這么能忍,真是女中豪杰,忍者神龜。”
尹頤蘭,“…”
忍者神龜?
那玩意兒是綠的。
這確定不是在嘲諷她?
尹頤蘭不會接骨,捂著一只手腕,目光痛恨地望著她,咬牙切齒,“——你別得意的太早!”
“喵!”布偶貓湊熱鬧不嫌事大,煽風點火道:“明小歌,她在挑釁你,盤她!”
明歌敲了敲貓頭。
‘看著吧。’
她抬起了眼,朝尹頤蘭望了過去,微微一笑,道:“只有失敗者,才會說出尹姨你這種話。”
頓了下,“因為只有失敗者,才會覺得我就連呼吸都是得意的。”
尹頤蘭…無話可說。
落到現在這個處境,明歌就算是笑一下,都會被她看做是嘲笑。
一時無聲。
“夠了。”明致遠突然開口道,“到此為止吧。”
尹頤蘭咬了咬唇,感覺到一絲疼痛,就聽見明致遠的聲音,清清楚楚的落在她的耳邊、心上,是她從未聽過的冷酷——
“這場婚姻,既然是一場算計而來的錯誤,就到今天結束。”
“尹頤蘭,從今往后,你我兩不相欠。”
這一鬧,令明致遠心中對尹頤蘭最后一絲愧疚之情,都徹底的煙消云散了。
知道自己被算計五年,這段本不情愿的婚姻,原可以不必發生,他原可以信守對亡妻的承諾,原可以不必跟女兒幾乎反目成仇,冷戰多年…
甚至,如果不是今天她說出真相,他這一輩子恐怕都要跟這個戴著虛偽的假面的女人過下去了。
想想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明致遠厭惡尹頤蘭都來不及,怎么可能還會生出憐憫之心,按照原來的想法補償她和她的一雙兒女?
明致遠不是心軟沒有底線的人,他冷聲道:“如果你想要打官司,我也奉陪到底——法庭上見!”
說完,他大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頭也不回。
尹頤蘭一下子癱軟的跌坐在地上,滿臉的灰敗之色。
她沒想到,自己本意是想算計得到更多的財產,如今反倒是陰謀暴.露,抹滅了最后一絲夫妻情分,到頭來一個子都得不到…
尹頤蘭這個女人骨子里還是有著驕傲的。
哪怕輸得一敗涂地,都沒有跪下求饒,或者是痛哭流涕。
明歌看了一眼尹頤蘭。
抱著貓,離開。
對這個女人,她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至于落井下石——
對一個徹頭徹尾的敗者,就算踐踏她,她也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感。
嗯,她又不是變態。
走出酒店。
外面陽光明媚,漫畫一樣的藍天白云,仿佛頭頂從來不曾有過陰霾。
明歌望向天空,金光刺眼。
她瞇起眸,唇角微彎。
真好。
一切,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