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埋怨,沒有質疑,他就這樣順理成章的接受這件事情。
云蟬衣應該高興的,可她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她想起曾經因為病情,對陸星野說過那么多惡毒的話,做過那么多過分的事情,他也是這樣的神情。
愧疚感鋪天蓋地涌來。
好在紀念兮和傅先生拿著飲品回來,倒是緩解了氣氛。
“喏,芒果花茶,三分甜。”紀念兮將插好吸管的飲料遞過去。
陸星野就著她的手喝了口,評價,“還是半糖比較好喝。”
“是吧!甜才是花茶的靈魂!下次給你點半糖!”
云蟬衣怔怔地望著兩人,她都不知道,陸星野原來喜歡吃甜的。
紀念兮注意到云蟬衣的眼神,回以明媚的笑容,“阿姨,這個蛋糕好吃的,你嘗嘗。”
“謝謝。”大概是小姑娘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云蟬衣也跟著彎了眉眼,用小叉子嘗了一口,“味道很不錯。”
紀念兮有點緊張,不知道該和云蟬衣說什么,桌底下的小手怯怯地勾了勾陸星野的手指。
陸星野眼底漾著笑意,抓住她小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手心。
傅先生輕聲和云蟬衣說了幾句,然后笑著和兩個孩子說:“我去接個視頻會議的電話,你們慢慢聊。”
——大概是覺得自己在場,兩個孩子會不自在。
紀念兮想,這個叔叔應該是個很溫柔的人。
傅先生走后,云蟬衣倒是大方地聊起他,“他是我的牙醫,剛好又是鄰居,所以接觸比較頻繁。他陪我走過了一段艱難的歲月,我們兩個人志趣相投,觀念契合,但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也不準備要孩子。”
紀念兮聽得很專注。
“在國內,你們兩個應該算早戀吧?”
一聽這話,紀念兮緊張起來,陸小野的媽媽會不會甩給她支票,來一句不是什么女孩子都能當我兒媳婦之類的話。
云蟬衣:“別擔心,我不是要潑水扯頭發扔支票,只是希望你,能多多包容一點小野,他這孩子脾氣是臭了點,但真的是個好孩子。抱歉,我是不是說太多廢話了。”
紀念兮認真地說:“陸小野他很好,他也值得別人對他好。”
云蟬衣聞言,心中陡然一暖。
太好了,不是一廂情愿的單箭頭,而是雙向的喜歡。
真是再好不過了。
“那…那就拜托你了,他如果惹你生氣,你…”云蟬衣忽然卡殼。
她似乎并沒有什么教訓陸星野的立場,作為母親她完全是失敗的。
紀念兮眸子彎了起來,像是綴著碎星,潤亮且溫暖,“我就找您告狀,找王叔告狀,讓王叔揍他。”
云蟬衣感激地朝她笑了笑。
有紀念兮調節氣氛,三人聊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云蟬衣接到工作上的電話,歉意道:“我恐怕得先走了。”
陸星野“嗯”了聲。
紀念兮朝她揮了揮爪子,“阿姨再見。”
“下次見。”云蟬衣拿起風衣和提包,正要抬步,卻被陸星野叫住。
他嗓音低悶:“不要哭,你哭起來特別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