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風聲颯颯,森林里劃過一道又一道身影,未驚起一只鳥雀。
顧臨陣總前方暗影處穿過來,將頭套摘下來,汗珠從額頭上低落,啪嚓碎在兒臂處的樹根上。
顧臨陣一屁股坐下來。
夏侯從功立即接過后勤的準備,送上暖爐:“二少爺請。”
顧臨陣不用,一個大老爺們用什么暖爐。
不遠處,顧徹慢悠悠地晃過來,身后跟著像他一樣沒什么精神的團隊。
一眼望去,不像是在黑夜里拉練了一圈,到像是剛睡覺起來。
顧臨陣喝口水。
顧弗居倒吊著從樹上滑下來,正好跌入顧徹懷里。
顧徹順手將她正過來,讓她腳落在地上。
“謝謝大哥。”甜甜的聲音為黑暗的夜色增添了一絲光彩。
何未打開保溫桶倒了一杯熱乎乎的八寶粥給大小姐遞上去。
顧徹、顧臨陣、顧弗居坐在大樹下,聽下面的人匯報今晚的拉練成績。
顧臨陣沖顧三福張張嘴。
顧三福喂給他一口八寶粥,趙管家的祖傳手藝,很糯。
“好吃。”
顧徹聞言也將頭湊過去。
顧三福也喂了他一口,等著大哥哥的認可,她很喜歡吃的,最近早餐和晚餐都在喝這個,大哥和二哥當然都認同她的口感。
接過顧三福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大哥的只言片語,切!以后別想吃了!
顧臨陣已經拿著樹根削成的碗,找何未要了。
顧徹見肖效匯報完,那兩人還在吃,接過來,簽了賞罰單,讓所有人下去休息。
剛剛還人來人往的地方,轉眼就還剩三個人。
風吹過,凄涼涼的。
顧臨陣挪一挪做到大哥身后,擋風,但想到大哥身體不好,又不情不愿的 起身,坐他前面,給他擋風去了!
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讓著他,讓他先出生:“有沒有覺得,少了爸爸的變相參與,很沒意思。”少說一年內是打不起來了,練兵都變得沒勁了!
顧弗居用樹根磨著剛剛板斷的指甲:“連日常訓練都不知道為什么。”
“難道不是為了我們自己身強體壯!”
“好了好了!都打起精神來!想想你們的所作所為!總會學有所用的。”
顧徹將他的手拍開。
顧弗居撇他一眼。
顧臨陣覺得自己說的不要再對好不好,為什么就不認清你們挑事的現實呢:“那要不我們重新設定一下敵我關系,比如改成,三福,對就三福你,搶奪了我們的繼承權,我們為了報復你,與你生死相殺怎么樣?”
顧弗居先投降:“請你們拿走。”
“你手下還沒走遠呢!不要那么慫。”
秒慫!
“女人,成不了大氣!那不如改成大哥目中無人,恃才傲物,一直欺辱我們兩人,我們如今要報復!”是不是更帶感!
“你說誰成不了大氣!大哥!你看二哥哥!性別歧視!”
顧徹閑閑的看他們一眼,就這樣:“你們值得被欺辱。”
顧臨陣同病相憐的拍拍妹妹的肩:“現在知道我多偉大了,與他做兄弟,我的人性都散發著光輝。”
“難為二哥,與那種人同住在一起十個多月。”
“有沒有瞬間覺得二哥哥身上光芒萬丈,普渡眾生。”
“何止,簡直天神降世,福源萬里。”
郁初北帶著顧君之回別墅這邊取東西,以為家里沒人,結果剛進來就看到顧徹坐在客廳陽臺的躺椅上曬太陽,客廳里放著輕緩的音樂,靡靡之音繞梁,玄關處的系統管家開著,偌大的別墅里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迎客系統聽到動靜,興沖沖的想沖上去,一眼掃到兩人背后的趙管家立即撤到茶幾底下。
陽臺上的顧徹轉頭,白皙的兩旁迎著太陽仿佛發著光,他看了爸爸媽媽一眼,又轉過頭閉上眼:“爸,媽。”靠在躺椅上繼續假寐。
“你今天沒上班?”
顧君之幫初北把圍巾解下來,又幫她拿了鞋換上。
顧徹都不用看,眼睛里能悉數浮現爸爸的一舉一動。
郁初北已經走了過來:“不舒服嗎?又發燒了。”手放在他額頭。
顧徹躲了幾下沒有躲過去,老老實實的讓人摸。
“沒有啊。”
“我調休。”
顧君之已經放好鞋子包包過來:“大車生病了嗎?我讓人送他去醫院吧。”
后面跟著的趙管家默不作聲的直接關了智能系統。
郁初北將手里的東西放下:“沒事,去拿西裝。”
“你陪我上去。”
“我不上去了,累,你快點。”
顧徹聞言下意識想加兩句,但看老媽在,閉嘴了。
顧君之看眼明顯不動的初北,又看眼還算安靜的顧徹,想象客廳距離臥室的距離,他去就去!回很快!
顧徹見爸爸走了,看眼小方幾上的紅色卡片:“誰家孩子滿月?”
郁初北坐下來:“你大表哥家。”
顧徹懶洋洋的坐正,幫媽媽倒茶。
郁初北說完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是不是不知道你大表哥是誰?”
顧徹被揶揄的習慣了,他也確記不住,誰讓他媽有那么多兄弟姐妹。
郁初北瞪他一眼,臭小子,目中無人:“小的時候還帶你玩兒過。”
哪個沒有玩過,外婆家那邊的親戚都被媽媽強制性陪他們玩過,根本不管自己和臨陣愿不愿意:“你帶我爸回來拿衣服是打算帶我爸爸去?”
“怎么了?大家都是親戚不去怎么行。”
估計只有你這么想:“那你還不如帶我回去。”
“帶你去,呵,與帶你爸去有什么不同嗎?人家好好的喜宴都被你們弄的像在開聯合會議。”
“你這不是都知道嗎,還非去破壞氣氛。”
“你懂什么,顧臨陣兒子結婚你去不去?”
“當然去。”誰敢不讓他去!
臭小子:“全家嫌棄你放冷氣你還去不去?”
“必須去!刀山火海吾…”顧徹不說話了。
郁初北見他安分了開口:“你表哥家孩子都滿月了,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有,很多,界、門、綱、目、科、屬,母的,我都愛。”
“我懶得管你,最好母不母都無所謂,你喜歡就行。”
“謝謝媽體諒。”
“初北,初北,我拿好了。”
郁初北聞言起身:“你拿的都是什么啊…這是夏款,走,陪你一起拿。”
顧徹看兩人一眼,心里冷哼一聲,卻是不能挑釁的:生活不能自理。身體只好重新靠回藤椅上,安分的曬太陽。
“大姨家的兒子為什么要給兒子辦滿月酒!”顧臨陣覺得這些天頭疼都要被掀飛了!
顧弗居也被荼毒的夠嗆:“我才幾歲,就鼓動我結婚,還提什么要孩子!那位大表哥是不是小名叫大黑的那個!”
顧徹提醒他們:“不要亂來!”
顧弗居提醒他:“你的母實驗品帶回來沒有,媽還等著看呢!”
顧徹:“我覺得適當的可以警告一下對方。”
“去了的話順便提醒下二黑表哥,短期內不要結婚!”
“大家好,就是這里了吧,我還以為又走錯門了呢,幸好幸好。”男孩子慶幸的舒口氣,趕緊提著重重的行李進來。
來的早的眾人看眼門口進來的人,大部分人冷漠,因為不認識,后面也沒有跟助理,誰知道是誰!
少部分人還是客氣的禮貌了一下,問了聲好:“需要幫忙嗎?”雖然沒有攝像頭拍著,但多個朋友多條路,畢竟對方看起來外在條件很不錯,萬一走了什么狗屎運火了呢。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我能提起比自己體重很重很重的東西。”
“是吧。”熱情著的人也不熱情了,這人少根筋吧,說話怪怪的。
男孩興致不減,繼續拎著行李箱走著,腳下突然被什么絆了一下,立即停下來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顧徹收回腳,順便看眼自己的位置,沙發上,就是不可能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