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不要灰心,不要胡思亂想,這與你身體沒有關系,你身體還是很好的,就是藥吃多了,有時候會精神性的不濟,你知道什么是精神性的不濟嗎?就是明明可以,卻不想,這就是抑制劑吃多了的原因。”還是要挽尊的,畢竟男人都不愿意承認不行。
“你到底晚上要不要喝鹿血啊?”
郁初北隨即否定這個提議“要不還是別了,保護動物,吃多了該找你談話了,要不來點羊血喝喝!”就是這么貼心。
顧君之要是搭理她,算他有病!
郁初北柔聲安慰“我跟你說這些你也別不好意思,你什么事我不知道,再說這么高大上的病癥,別人聽都沒有聽說過,要不要我給你看看,到底是精神性的還是身體性的!”
郁初北說著去解顧君之的皮——
一動不動的顧君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疼!疼!我不說了!不解了,快放手!放手!”
郁初北緩過氣后,笑了笑“你感覺出來了吧,我帶了一層護腕。”說著還很開心的將袖子撩起來在他緊閉的眼前晃一晃,繼而吐糟“五十八一副,貴死了,你戴的那套多少錢,我覺得你那套挺好看的還帶隨著外套顏色變色,我看看!”
郁初北擼起他的袖子看了一眼,失望的將手和護腕一起扔下“原來是買了很多副,不是會變色啊。”
郁初北一個人嘚啵了一個小時,愣是沒有把人逗開口,覺得自己賣了一中午的蠢也真夠蠢的,這時候去睡一會難道不好嗎。
不過放他一個人在這里坐著養神也挺可憐的,萬一養著養著修煉出什么真氣,飛升了,她上哪抓他。
還是老實的留在這里,做個凡夫俗子吧。
郁初北看時間差不多了,放下她的瓶瓶罐罐“我先走了,下班記得回家,你放心,我不讓他們再出現了。”語氣帶著幾分,“看吧,我還是最寵愛你,不要鬧小脾氣了,記得回家”的誘哄。
郁初北收拾好東西,放好,又提醒一句“不回家要跟我說一聲。”然后出去了。
郁初北敲敲易朗月的桌子。
易朗月起來“夫人。”
“夏侯先生傷的怎么樣,好點了嗎?住哪家醫院。”怎么也是應該去看看的。
易朗月趕緊婉拒“沒事,已經好多了,過兩天就出院了,再說夏侯總裁現在也不好意思見您。”主要是槍口就那么硬幣大的傷口,卻會傷筋動骨,要人命,萬一夫人再好奇看看傷口看看病例什么的,后者好應付,前者就不好辦了。
郁初北聽說夏侯執屹馬上就能出院了,面部肌肉頓時有些抽抽,這么快就出院了?不是說打的很重,現在的情況是有多輕。
莫非是對她使苦肉計!郁初北對顧君之身邊這些人也是無語了,永遠一副全天下他們最聰明的樣子,無論說句什么話,都要左思右想,也不想想誰沒事喜歡算計人。
不過想必,也是為了讓她多親近顧君之一點,讓她知道顧君之在乎她,好像沒有這些,她就能放著顧君之不管一樣,不一樣要照顧。
所以,這些人弄出這么多事來圖什么!
郁初北不能理解的走了。
郁初北很忙,至少她覺得她比顧君之忙,要工作,照顧家庭,尤其這個家庭,分門別類出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她的兩個孩子,是不是沒有教育好啊,孩子的心靈有沒有長歪啊,昨天行為是不是不合適啊?
再比如自己的姐姐弟弟妹妹和外甥,初四那個不小心見過天鵝的走出來沒有啊,在家大姐今年是不是要回老家過年啊,她親媽回去看到外甥那么光亮,肯定要來打秋風的吧,大姐婆家人會不會死活要求一起來啊。
顧君之今天在想什么啊,身體好些了嗎?睡的夠不夠啊、是多陪他一會好還是少陪他一會好啊。
那件事不是耗神的!
所以,郁初北比顧君之先下班,先回去給兩個小寶寶屬于母親的溫暖和抱抱,順便和吳姨探討兩個孩子太鬧騰的事實!
‘太鬧騰’都是好聽的,明明人嫌狗憎,他們爹都不想多看他們一眼,雖然吧,她覺得自家兩個孩子很可愛。
吳姨等顧夫人說完,聲音溫和的問“夫人為什么覺得兩位少爺那樣玩不好?”
郁初北抱著手里沉甸甸的顧臨陣,想了想“麻煩吧。”家里弄成什么樣子了,看著哪哪都不舒服。
吳姨笑笑“我們不覺得麻煩,而且我們有的是時間收拾兩位少爺造成的結果。”
郁初北沒有抱住,顧臨陣跑遠了。
小苗立即跟了過去。
郁初北神色溫和,口氣卻沒有那么好說話“打碎的花盆怎么說?”那可不是收拾不收拾的問題。
“兩位少爺往彼此身上推了嗎?”
所以,吳姨的神色越發慈愛“不過是兩位少爺精力旺盛,用自己能使用的方式發泄多余的精力而已,就像大人一樣,力量在某一個臨界點用盡后,會有通體舒暢的感覺,睡眠質量也會好一點。”您說是不是?
郁初北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
吳姨神色依舊慈祥,夫人太平常心了,不適合兩位少爺。
郁初北心里不太爽她們,可不表示她不懂,她那一套未必適合顧徹和臨陣,善良、友善、克己這種東西看事、看人。
呵呵,那就誰都不要干預誰,我不說你不好,你也別說我不對!
窗外的寒風刮的枯敗的樹枝東倒西歪,呼呼的風聲吹過,發出各種各樣咔咔的聲響,仿佛老舊的枝丫,馬上就要在冰雪和寒風中土崩瓦解。
郁初北光著腳踩在溫暖的地毯上,身上穿著沐浴過后的睡裙,頭發已經烘干了,臉上還彌漫著剛從浴室里出來的紅暈。
郁初北早已經吃了晚飯,此刻又坐回飯桌旁,抵著下巴,無精打采的就那么坐著。
顧君之坐在她對面,靜靜的吃飯,一舉一動都優雅從容。
郁初北不經意掃到他,發現如果她不說話,周圍竟然安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如果凝神細查,甚至有種詭異的感覺,整個空間里,明明有人卻仿佛一座半夜鬧鬼時突然亮起的廢屋,帶著滲人的陰森。
窗外呼呼的風吹著,不知道吹動了哪根枝杈發出咔嚓的聲響,又裹挾著一陣呼嘯的寒風,恢復寧靜。房間里依舊很靜,靜的外面與這里仿佛兩個世界,靜的好像鬧鬼一樣,靜的仿佛這里有一面鏡子,外面是人間紅塵,另一邊是根本不存在的虛幻。
而且,為什么吃飯一點聲音都沒有!就是再矜貴、優雅,總要有牙齒咀嚼在事物上的動靜吧!
郁初北突然非常害怕,她…她面前是不是顧君之…
她去浴室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披了顧君之的皮!
郁初北撐著最后一絲清明,小心翼翼的顫抖開口“君…君之,你有沒有覺得怪怪的…”卻不自覺的想向后一步,越想越覺得恐懼,覺得他下一刻就會抬起頭,臉上的皮膚一點一點掉下來,成為一架骸骨,然后告訴她,她闖入了它的洞穴。
而且那個骨頭還會繼續吃,吃她的肉,剃她的骨,最后會慢慢吞吞的將她的皮套在他身上,偽裝成她,得到她的一切!
繼承她的顧君之!
顧君之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冷若冰霜!
郁初北見狀瞬間像被人從水里拉上來一樣,呼吸急促,癱軟在椅子上。
“你夠了。”聲音清冷,淡漠,帶著磨掉棱角的肅殺之氣。
郁初北聞言,立即坐好,頗為掃興“真沒勁,一點情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