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笙煙第一次看到還有這樣的測算方法,心里頗為驚奇。
她對貴妃的測算能力很信服。
既然貴妃說是男孩,那就肯定是男孩。
其實她對兒子還是女兒都沒有太大想法,反正都是她的孩子,她都會一樣的疼愛。
她再次向貴妃致謝,并將那枚銅錢歸還給貴妃。
蕭兮兮卻道:“這是壓勝錢,你把它隨身帶著,可保你和你腹中胎兒平安順遂。”
步笙煙握著壓勝錢,心里的感激更甚。
她很想回報對方,但她知道貴妃現在什么都不缺,她只能默默地將這份感激記在心里,打算等以后有機會了再報答貴妃。
步笙煙回到王府,將自己制作的小物件打包好,又另外寫了一封信,將自己這胎是兒子的事情寫進了信里。
她讓王府護衛將這些東西送去給英王。
護衛騎著快馬,日夜兼程地趕路,終于在第五天追上了英王。
洛夜辰接過護衛奉上的包袱,先是問了些關于王妃的事情,得知王妃一切安好,他心下稍安。
他打開包袱,將里面的東西一樣樣都拿出來。
荷包、鞋墊、還有扇套兒。
一看那針腳就知道是英王妃親手做的。
王府中的繡娘們技藝精湛,繡出來的針腳都很細密整齊。
而洛夜辰手里拿著的這些東西,針腳雖不至于歪歪扭扭,但也偶爾也會出現漏針的情況,一看就知道平常很少干這活兒,業務水平很不熟練。
洛夜辰對著這些東西咧嘴笑了下,然后拿起放在最下面的那封信。
信的前半段都是關于英王妃對于英王的叮囑,只有最后一句,才說到她自己。
她說自己懷的這一胎是個兒子,讓他有空的話就給兒子想個名字。
洛夜辰驚呆了。
孩子都還沒生呢,王妃怎么就知道一定會是個兒子?
哪怕是太醫診斷出來的,也有可能存在誤判啊。
但既然王妃都這么說了,洛夜辰就姑且信她一回吧。
接下來一路上他都在琢磨取名的事兒。
既然是兒子,名字就得霸氣一點。
比如說洛傲天,又或者洛日天,亦或者洛霸天…
皇宮里。
陳婕妤的病越來越重,不只是臉上的皮膚紅腫發癢,就連身上也開始起了很多紅疹。
太醫們用盡辦法也沒能幫她把病給治好。
她忍不住想要去抓撓,結果越撓越癢,皮膚被抓破后,逐漸發炎潰爛,癥狀變得越發嚴重。
姚婕妤和敏婕妤調查了一段時間,沒能查出個所以然來。
宮里有很多這種查到最后什么都查不出來的懸案,陳婕妤這事兒不是第一樁,也不會是最后一樁。
按理說既然查不出來,也就只能算了。
可姚婕妤此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好奇心極其旺盛。
她能猜到陳婕妤是被人給害了,卻不知道真兇是誰。
這讓她心里像是被十幾只貓爪子撓過似的,心癢得不行。
她一定要查出幕后真兇到底是誰,否則她晚上連覺都睡不好。
姚婕妤只要一有空,就會往寧心殿跑,去看看陳婕妤的情況,順便盤查一下陳婕妤身邊伺候的人,看看能否找到有用的線索。
今天因為姚家來人了,姚婕妤耽誤了一會兒。
等她來到寧心殿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她先是去看了看陳婕妤,見陳婕妤還在昏睡,便沒有打攪陳婕妤。
她輕手輕腳地退出臥房,轉而去了其他的房間搜尋線索。
柔菊原本還跟在她身后,途中聽聞敏婕妤來了,立即對姚婕妤說了聲請稍候,便急匆匆地往偏殿方向走去。
回廊上只剩下姚婕妤一個人。
姚婕妤并未如柔菊叮囑的那般站著沒動,她獨自四處閑逛。
不知不覺中,她走到了小廚房的門口。
恰好這附近沒人,姚婕妤直接走進小廚房。
灶臺上坐著個藥罐子,里面的湯藥已經被倒了出來,只剩下一些藥渣。
姚婕妤伸手摸了下藥罐子,還是溫熱的,想必湯藥才剛倒出去。
她心里一動,從袖中抽出絲帕,將藥罐里的藥渣倒出來一部分,用絲帕抱起來,小心地塞進袖子里。
做完這些后,姚婕妤把藥罐放回原處。
她準備離開這里,卻在轉身的那一刻,看到了安靜站在門外的敏婕妤。
姚婕妤被嚇得心跳差點停止。
這人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姚婕妤按住心口,想要把急促的心跳給壓下去。
她心有余悸地問道:“你在這兒啊?”
敏婕妤微微一笑:“我聽柔菊說你在這邊,就過來找你了。”
她頓了頓,又接著問道:“你剛才在做什么?”
姚婕妤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做的事情。
從敏婕妤所在的位置來看,她剛才應該是把姚婕妤的所有動作都收入眼底。
這讓姚婕妤心里有點毛毛的。
她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干巴巴地說道:“沒什么,我就是想搜集一下線索,看看能不能找到陳婕妤生病的原因。”
敏婕妤邁過門檻,身姿款款地走進小廚房:“你看起來對陳婕妤非常關心,你們的關系很好嗎?”
姚婕妤:“大家都是姐妹嘛,能幫一點算一點。”
敏婕妤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你倒是好心。”
姚婕妤訕笑:“你不是也一樣好心嘛,對了,你也是來看望陳婕妤的嗎?走吧,咱們一塊去看看她。”
她邁步往外走去,在經過敏婕妤身邊的時候,被敏婕妤拉住胳膊。
姚婕妤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怎么了?”
敏婕妤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冷冷說道:“只可惜,好心未必能有好報。”
姚婕妤見狀,心里咯噔一跳,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怎么…”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敏婕妤手中彈出一顆黑色藥丸,藥丸直直地飛進姚婕妤的嘴里,打斷她的話。
姚婕妤大驚失色,想要將那顆藥丸吐出來。
然而那顆藥丸卻古怪得很。
一入口腔就自行滑進了她的食道。
隨后她就覺得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往前栽了下去。
敏婕妤冷眼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姚婕妤,那神情不像是在看一個人,倒更像是在看待一件不合心意的物品,目光中滿是挑剔和嫌棄。
她彎下腰,伸手從姚婕妤的袖中拿走那包藥渣,冷冷道。
“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