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的內戰開始了。
南月王病得下不了床,沒精力去管打戰的事情,于是指揮調度的任務就落在了玄機子身上。
別看玄機子平時不著調,關鍵時刻卻很靠譜。
有他坐鎮指揮,大巫率領的叛軍非但沒能占到便宜,反而一直處在劣勢。
這種被壓著打的感覺讓大巫感到很焦躁。
他原以為南月王如今病重,肯定沒精力指揮打戰,他率領的叛軍應該很容易就能獲勝。
誰曾料到南月王居然還請了外援!
大巫恨得咬牙切齒。
不就是請外援嗎?他也會啊!
玄機子早就料到大巫會向外求援。
畢竟如今局勢對大巫很不秒,他若想翻盤,就只能向外求援。
按理說距離南月最近的國家是大盛。
可大盛物產豐富,兵強馬壯,這些都不是小小一個南月可以比得上的,大巫拿不出能夠打動大盛皇帝的好處,自然也就請不動大盛的援兵。
而且他也怕大盛派兵進駐南月后就不肯走了,到時候順勢一口吞并南月,那他就得不償失了。
其次便是遼國。
可遼人兇狠貪婪,若引他們進入南月,只怕最后就算打了勝仗,南月也會被這群餓狼搜刮一空。
所以對大巫來說,最佳的合作對象是跟自己實力相當、并極度缺鹽的漠北。
玄機子道:“我算了下時間,差不多再過一個月,漠北的援兵就會到南月,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
蕭兮兮正在吃烤知了。
如今還是春天,但南月天氣熱,已經有知了在活動了。
她抓了一些知了,烤熟后沾著椒鹽吃,香香脆脆的。
她邊吃邊問:“您打算怎么做?”
玄機子緩緩說道。
“我準備組建一個使團,前往大盛,請大盛皇帝出兵幫助我們。
當然,我說的幫助只是讓大盛軍隊在南月附近轉悠。
只要讓漠北知道大盛站在站在我們這一邊,漠北就不敢再摻和進南月的內亂。
到那時候我只需要收拾掉大巫,南月的內亂就能平息。”
蕭兮兮認真點評:“想得挺好,但大盛皇帝憑什么出兵幫南月?”
玄機子一拍手:“這個問題問得好!”
方無酒已然將師父的盤算看透,但他不說,只安靜地看戲。
玄機子一撩衣擺,坐到蕭兮兮的身邊,做出一副親親熱熱的樣子。
“我打算從兩個方面攻克大盛皇帝。
一方面是利益。
我想讓南月打開國門跟大盛通商。
南月不僅有兩個大鹽湖,而且制造出來的食言又白又細。
即便是物產豐富的大盛肯定也很喜歡。
南月以優惠價將鹽賣給大盛朝廷。
大盛朝廷再賣給百姓。
這里外一倒手,大盛朝廷不就賺大了!”
蕭兮兮吃東西吃得咔擦響,心里覺得這個想法挺好的,互惠互利嘛。
玄機子搓著手,笑著道。
“至于另外一方面嘛,自然是感情上打動大盛皇帝。
他那么喜歡你。
你在他面前撒個嬌,賣個萌,再說幾句軟和話。
他就算再硬的心腸也得給你化成繞指柔。”
蕭兮兮吃東西的動作頓住了。
她面無表情地問道:“師父,你這是讓我去色誘他啊?”
玄機子心虛:“咳,別說得這么難聽啊。
我就只是讓你吹吹枕邊風而已。
反正你肯定是要去找他的,不如順帶幫幫師父。
師父都一把年紀了,難得求你一回,你忍心拒絕嗎?”
他說著說著,竟然開始抹起了眼淚。
只可惜抹了半天也沒看到有一滴眼淚冒出來。
蕭兮兮無情地揭穿他。
“您就算假哭也也請哭得認真一點好嗎?”
玄機子放下手,唉聲嘆氣:“你要怎樣才能幫我?”
蕭兮兮舔干凈手指上沾到的椒鹽,慢悠悠地道。
“我就想要您一句準話。”
玄機子:“什么話?”
蕭兮兮:“南月王是您的媳婦嗎?”
玄機子:“…”
一張仙風道骨的老臉瞬間漲得通紅。
他沒好氣地道。
“好端端的你說這個做什么?”
蕭兮兮理所當然地道。
“如果南月王是您的媳婦,那她就是我的師母。
師母有難,那我肯定是義不容辭的。
可如果她只是個外人,那我就沒必要費那個心思了。
我自己還有一大攤子事沒理清楚呢,哪里還有功夫去管別人的閑事?”
玄機子指著她:“你忘了南月王送你的化身蠱嗎?人家都把國寶送給你了,你居然都不知道知恩圖報?!”
蕭兮兮猶如一塊滾刀肉,非但不以為恥,反倒洋洋得意。
“是啊是啊,我就是這么忘恩負義的一個人。”
玄機子差點窒息。
他扭頭去看大徒弟,想讓大徒弟出面幫自己說說話。
然而方無酒只是溫和一笑。
“我覺得師妹說得挺有道理的,辦事之前得先弄清楚人家是不是自己人,要是自己人的話,那自然是必須要幫的。”
玄機子被這兩個不孝徒兒氣得白頭發都要炸開了。
他惱羞成怒道:“你們這是故意逼我!”
蕭兮兮:“我就只是想要一句準話而已,哪里就是逼您了?是或者不是,就這兩個答案,您說是哪個吧。”
玄機子:“我說什么說?!”
蕭兮兮:“說南月王是不是我們的師母呀?”
玄機子梗著脖子說不出來。
方無酒嘆氣:“不如這樣吧,如果南月王是我們的師母,師父就捏一捏師妹的臉,如果不是的話,師父就什么都不用做,直接走人便是。”
蕭兮兮反對:“憑什么要捏我的臉?怎么不捏你自己的臉啊?!”
方無酒:“因為我的臉沒有你的臉捏起來舒服啊。”
蕭兮兮:“…”
居、居然這么理直氣壯。:
玄機子默默地捏住了蕭兮兮的臉蛋。
蕭兮兮愣了下反應過來,睜大眼睛:“您這是承認了?!”
玄機子加重力道:“是啊,這下你們滿意了嗎?!”
蕭兮兮被捏得生疼,費了好大勁兒才把自己的臉蛋從師父手里解救出來。
她捂著臉道。
“可我還有件事不明白。”
玄機子沒好氣道:“你還想知道什么?”
蕭兮兮:“您當年如果只拿走了南月王的一根頭發,那您是怎么通過師門任務的?”
那根頭發或許對玄機子來說是寶貝,但對玄門來說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