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英王的指示,流光閣門口貼上大字告示,表明謝初雪下藥之事乃子虛烏有,并強調流光閣的飯菜都很干凈,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流光閣內每日客似云來,其中多是達官貴人。
告示被張貼出去后,不只是普通百姓,就連世家大族也都知道了這件事。
原來謝初雪當日在流光閣內暈倒并非是被人下藥,而是她故意演戲騙人。
說白了,就是她心機深,不自重!
之前因為各種原因,謝初雪在盛京城里名聲大噪,很多人都夸贊她有仙女之姿,不少文人墨客還為她吟詩作賦,將她夸得天上有地上無。
現在大家再提起她,都會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
尤其是那些整日閑著沒事就愛互相串門八卦的夫人們,都在私下里笑話謝初雪。
“長得再好看又如何?品行不端,心思狡詐,這樣的姑娘,哪個正經人家敢娶啊?!”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就敢往英王身上撲,嘖嘖,就這樣還仙女呢?可別給天上的仙女們抹黑了!”
“當初我就覺得她慣會裝模作樣,可外面那些人都把她夸出了花兒,就連我家那個小兒子都被她給迷住了。
我要是說她一句不好,我那小兒子還得跟我鬧脾氣。
現在她的真面目暴露了,我那小兒子還不死心,偏要跑去流光閣問個清楚。
結果人家流光閣人證物證確鑿,還有京兆府幫忙作證。
我那小兒子找不到可以辯駁的地方,最后只能哭著跑回來跟我說。
說他再也不相信外面那些漂亮女人了。”
聊到這里,大家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謝初雪知道這些事后,氣得摔了好幾個杯子,嚇得丫鬟們縮起肩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等到她發泄得差不多了,才有個丫鬟大著膽子上前勸解。
“小姐別生氣了,等著這陣風頭過去了,沒事了。”
謝初雪沒有理會丫鬟的勸阻,直接跑去找西陵王。
西陵王最近精神稍微好了點,可以下地走動了,只是氣色依舊不太好,身體也比以前瘦了許多,看著病怏怏的。
他正在聽戲,見到謝初雪來了,笑著道。
“你來得正好,這出戲剛開場,坐下來一塊看吧。”
謝初雪在他身邊坐下,低聲說道。
“父王,您之前不是還在猶豫什么時候動手嗎?我覺得六月初十就很好。”
西陵王看了她一眼:“為何選在這一日?”
“因為那天是個好日子,英王要在那天成親,他的親事肯定會舉辦得很隆重,到時候大家都去關注他的親事了,就沒人來管我們了。”
西陵王算了下時間,覺得六月初十剛剛好,便應下了此事。
“就按你說的辦吧。”
謝初雪翹起嘴角,嫣然一笑。
洛夜辰和步笙煙毀她名聲,讓她在外人面前丟盡顏面。
她便讓這兩人的婚禮變成葬禮!
因為太子的提醒,洛夜辰最近沒怎么出門。
他整日都待在王府里,忙著籌備婚禮的事情。
十天時間轉瞬即逝。
今天,洛夜辰起了個大早。
他換上隆重的玄黑廣袖華袍,領口和袖口處有大紅吉祥云紋,腰系玉帶,代表身份的大綬和小綬、玉佩被一一帶上身。
王府管家雙手捧著玄黑冠冕,小心翼翼地給英王戴上。
兩條墜著紅珊瑚珠的黑色絲帶順著耳鬢垂下。
洛夜辰本就生得高大英俊,如今經過這么一番打扮,看起來更是雍容華貴,有種天家與生俱來的高雅氣度。
高家作為洛夜辰的舅家,是第一批帶著厚禮來到英王府道賀的賓客。
緊接著便是宗室的一些親戚,以及諸位皇子公主們。
京中的世家們、朝中的官員們紛紛到場。
唱喏聲一道接著一道。
一件件賀禮如同流水般被送入王府。
伴隨客人數量的增多,英王府內越來越熱鬧。
同樣的情形也在定北侯府內上演著。
定北侯的親朋好友們攜帶厚禮上門道賀,吉利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自從重傷殘疾回家后就意志消沉的定北侯,今日卻笑得合不攏嘴。
他拄著拐杖來回走動,熱情地跟賓客們打招呼問好。
因為定北侯是武將出身的緣故,跟他關系比較親近的同僚們也都是武將,一個個都豪邁得很,說話嗓門更是一個大過一個。
這群人湊一塊,說笑聲幾乎都快把屋頂給掀了。
步笙煙的母親已經不在了,唯一的嬸嬸也改嫁了。
如今負責給她梳妝的,是族中一位德高望重的伯母。
伯母幫她把頭發梳好,給她戴上沉甸甸的赤金鳳冠,額間點上一朵小巧精美的紅色牡丹花。
耳間的紅寶石耳墜輕輕晃動,將她的肌膚映襯得越發雪白。
伯母原本還想給她抹上胭脂,在見到她臉頰上那淡淡的紅暈時,不由得一笑。
“你這氣色夠好了,再抹上胭脂就顯得俗了,現在這樣就很好。”
步笙煙揚起紅唇:“謝謝伯母。”
她從首飾匣子里取出一對翡翠鐲子。
這時她外祖母給母親的陪嫁,母親又把它留給了她。
步笙煙將它戴到自己的手腕上。
她輕輕撫摸過翡翠手鐲,心里默默地想,娘,您在天上看到了嗎?我馬上就要嫁人了,我會過得很好,您放心吧。
皇宮里。
皇帝斜靠在軟榻上。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但不知怎么回事,精神仍舊不太好,不管吃什么都沒胃口。
惠妃跪坐在塌邊,伺候他喝藥。
皇帝問道:“今日是夜辰大婚的日子,朕本該去看看的,可惜朕這身體不爭氣,出不了宮。”
惠妃心想可不是嘛!
要不是皇帝身體有恙,今天又恰好輪到她來侍疾,她早就出宮去給兒子操辦婚事了。
她溫聲勸道:“陛下不必太過失望,英王的婚事有禮部幫忙操辦,他的幾個舅舅和舅娘也有幫忙,應該出不了岔子。您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病,早日痊愈,只有您健康安泰,英王才能安心啊。”
皇帝嘆了口氣:“朕這身體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痊愈?”
恰好這時太醫令來給他請脈了。
皇帝把太醫令叫到跟前,皺著眉問道。
“朕的傷不是快好了嗎?怎么身體還是沒什么力氣?你們到底有沒有認真地在給朕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