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的同學怎么回事兒?
那肯定是她有問題啊。
白珊珊撅嘴:“哥,你就看我們三個在這坐著吃飯,一句沒提她,你就能知道她人緣有多差了…擺明了是她的問題啊!”
白世誠卻是正色道:“那我也得問清楚。”
“我也經歷過學生時代,人緣這種事,不是說你們人多就有理——也有可能是你們集體孤立對方。”
他話音剛落,眼看白珊珊的臉色已經不太對了,于是話風一轉:“當然了,我知道我們珊珊的性格,這肯定是對方哪里做的不對——說出來,哥哥給你分析分析。”
不管怎么樣,先把之前的話題給岔開。
這當代的大學生,思想真是太危險了。
丁薇笑道:“您別誤會,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我們消費觀念不太合適,所以才慢慢疏遠了。”
女生之間折折騰騰的事兒,干嘛還要這樣細細的說啊。
白總卻是想岔了——
“哦,一定是珊珊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沒個概念,所以慢慢才出矛盾的是不是?”
白總覺得,大成是那樣質樸的人,他的妹妹應該也是差不多勤儉節約。
而珊珊這個傻姑娘,平時從來也沒有太多的金錢概念,在學校里可能大手大腳,人家看不過眼…小女生嘛,因為這個問題鬧矛盾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他就不必多擔心了。
“才不是呢!”
陳思雨的人生真諦就是背后使壞,使壞能讓她人生都升華起來,這會兒也不忘大膽的掀人家的老底兒。
“呂麗天天說自己家窮,怎么樣吃苦,家里怎么偏心哥哥弟弟,嫂子狠心,生活費都掏不起,吃飯都只能吃饅頭和粥…”
“實際上呢,一掙到錢了,又是買手機又是買貴貴的新衣服,打扮的比我還奢侈呢!也沒見她這會兒心疼家里拿不出生活費呀!”
夸獎的話陳思雨沒什么知識儲備,所以對著李明儀也就沒敢多說話,但是論起挑毛病…
呵呵。
她說得理直氣壯。
“完了她眼皮子又淺,人家干什么她也要干什么,本來家教做的好好的,看著薇薇寫小說掙錢比她多,又去抄襲別人的小說…呸,太不要臉了。”
丁薇坐在那里,有點不太自在地動了動身子。
——抄的就是她的小說呀。
雖然陳思雨還不知道,但是小白蓮本尊坐在這里,多少還是有點尷尬的。
白總皺起了眉頭。
如果說這種消費觀念是窮人乍富后常會出現的過渡期,是可以給機會調整的。
那么一旦扯上抄襲,這就屬于人品上的問題了。
他臉色嚴肅:
“既然這樣,那這種人你們都不要跟她有多來往。”
想了想又囑咐妹妹:“平常也不要去刺激她,就遠著些就行了。”
畢竟,利己主義者一旦陷入了極端思維,那能做出什么事來,就是不可控的了。
可如果提前就這樣那樣的話,又顯得他們太過大驚小怪了。
畢竟,都還是學生呢。
李明儀此刻也皺皺眉頭,發表評價:
“還抄襲呀,她怎么這么壞?”
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
“薇薇寫小說掙錢?寫的什么小說?”
然后沒等她回答就開始夸贊:
“難怪你剛才的故事說的那么精彩!原來你本身就這么有本事——天哪!如果你寫個劇本出來,是不是特別優秀?剛才那個劇本能寫出來嗎?我真的就想試試當公主的感覺!”
丁薇:…
太看得起我了。
她只能實話實說:
“不好意思啊,我是學的是中文系,但是劇本類的創作沒有學過,真要寫出來,恐怕就貽笑大方了。真的要拍的話,還不如用這個故事梗概,請有能力的編劇來慢慢填充。”
這個年代——應該能夠過審的吧!
不過,這種小問題在金錢面前,不值一提。
一頓飯吃完,等到白總將三人送到學校,陳思雨已經腳底打飄了。
“有錢人的生活啊…”
就一頓飯的功夫,她不僅知道了上市公司的老總是如何做出花錢的決定的,并且還知道了白珊珊的兩棟樓——
哦不,三棟了。
“包租婆!”她抱住白珊珊的腰:“畢業實習如果我找不到地方住,請務必把房租降到最低好嗎?”
白珊珊點頭:“沒問題!”
“好姐妹!”陳思雨淚眼汪汪:“都怪我以前太不懂事,看不出來你的優秀…”
“但是…”
白珊珊納悶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弄這個影視公司的話,你不打算走后門進來嗎?”
陳思雨:!!!
“我能做高管嗎?”
白珊珊:…
她實話實說:“那不行,我跟嫂子還有薇薇都不怎么管事兒,高管還是得招一些實實在在干活的。”
“哦…”陳思雨有點沮喪,不過很快她又打起精神:
“那我可以每天劃水摸魚拿高工資嗎?”
白珊珊:“這個…這個…我們不管事的話,別的管理層會管你的吧。”
陳思雨:…
她鼓起了腮幫子:“那我可以和明星要簽名拍合影嗎?”
白珊珊想了想——
“公司內部,應該不提倡這個的吧…”
陳思雨:…
她白眼一翻:“那我還走個屁的后門啊!我明大畢業生,沒有這些特權,哪里找不到工作啊!”
“說的也對哦。”
白珊珊倒是認真回答了。
丁薇忍笑,也說道:“說得對,咱們思雨不用走后門,一樣能有很好的工作——到時候少聯系啊!不然我們都是老板,你看著萬一羨慕嫉妒恨,那可就糟糕了。”
陳思雨瞪她一眼:“我才不會眼皮子那么淺——我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你們混的越好越是我的優勢,我干嘛要想不開啊!”
這倒是頗為豁達了,丁薇忍不住給她一個贊。
陳思雨看著丁薇豎起的大拇指,整個人都快蕩漾起來——
看吧,我就是這樣優秀!連薇薇最后也都不得不承認了甘拜下風!
正說著,卻看寢室樓的門口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飛快地跑了出去。
“這不是呂麗嗎?”
陳思雨納悶道:“她干嘛?”
丁薇不感興趣:“管她干嘛,先回去躺一會兒吧。”
一頓午飯吃了兩個小時,回宿舍也就真的只是躺一會兒了。
不過如今丁薇作息強大,就算只剩15分鐘,她也要努力瞇瞪一會兒,這樣晚上才能接著奮斗。
畢竟男朋友創業去了,未來有可能血本無歸…養家的女人,就是得這么辛苦呀!
她美滋滋地想。
然而丁薇佛系,陳思雨卻是眼珠一轉,立刻松開了白珊珊的胳膊——
“等我,我要弄清楚她打算干啥!”
不為別的,就是不順眼,就是愛八卦!
說完,順著呂麗剛跑走的路,也跟著鉆了過去。
丁薇:…
白珊珊卻也忍不住看了看,美滋滋道:“真好,我也想聽八卦…”
丁薇面無表情——誰不想?
呂麗并沒有走遠。
她只是覺得宿舍里總有人來來回回,不是看看丁薇,就是想找陳思雨——所以說在宿舍里做生意對他們的影響那么大,都沒有人來管管嗎?
她心浮氣躁,在得知另外三人出去吃飯后更加難受。
但是這段時間,也不知是習慣了這種心情還是怎么著,她哪怕心里頭亂七八糟,仍是硬是咬著牙將那本《首富公子》完結了。
將稿子復印寄出去后,原本是打算去教室的——
她這段時間沒有備課,現在家教課上起來總覺得有點吃力,好在學生也沒說什么,現在這本書完結了,等稿費到來之前,先備兩天課做做準備吧。
畢竟這個來錢快呢。
誰知道剛收拾好東西,就接到了學生家長的電話。
這位家長倒是含蓄又溫柔,只是側面表達了她的不滿意,以及打算晚上結算清這個周期的家教費,讓她以后都不用過來了。
——呂麗根本接受不了這種情況。
她都打算認真備課了!
怎么這個時候突然做出這種決定了?之前明明教的好好的不是嗎?
宿舍走廊人來人往,其實也沒有那么多人來這個宿舍。
但呂麗此刻臉頰通紅,情緒激動,只覺得滿心都是羞辱,對外頭的風吹草動就更加接受不能了。于是干脆一邊說話一邊跑出去,準備去平時打電話的那個地方——
沒人還安靜。
仿佛這樣做,就能為她保全一兩分顏面。
家長的話說的很有條理——
“是這樣的,小呂老師。”
“你也知道,咱們花大價錢給孩子補習,也就是圖他成績能夠漲一漲,到時候考個好學校。可這都高三關鍵時期了,每次補課的效果,好像也就這個樣子。”
“除了第一次月考成績有提升之外,最近兩次都不太理想。眼看著就期末考了,我這做家長的呢,還是想讓孩子試一試,再沖刺一把…”
這位家長說的夠含蓄的了。
一個家教教了兩個三個月,孩子成績根本沒漲,這代表著什么?
能忍到這個時候才開口,已經算是好涵養的了。
呂麗有點緊張。
雖然才只兩三個月,但她已經習慣這種每個星期都有收入的生活了。
她的底氣就來源于此。
此刻,再多的難受,再紅的臉頰,也還是要好生好氣的跟對方解釋:
“是這樣的家長,咱們之前呢,是要注重孩子的基礎,接下來我的講課方式就會更細致一些——”
“小呂老師啊。”
家長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之前你給孩子上一節課,有半節課都在做題講卷子,也沒看到你給他說個什么重點之類的。”
“我想著,我孩子的自制力不太行,也不是那種點撥一下就什么都明白的聰明人,可能還是不適合這種教學方式。”
“所以咱們的合作就到此結束吧,辛苦你了。”
恍恍惚惚掛了電話,呂麗整個人都懵了。
——這些家長為什么都不能多一點耐心呢?
她馬上就要好好做準備了呀!孩子的成績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升上去的呀!
她難受的不行,但是——
沒關系,我還有其他的家教課!
呂麗安慰自己。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這頭電話掛了沒5分鐘,她剛在寒風中揉了揉快被凍僵的雙頰,正準備回教室好好備課,收攬住剩下兩位學生的心…
卻又接到一位學生家長的電話。
說來說去,也還是那個意思。
——家教不請了。
這也不怪大家都趕在這個時候。
因為高三生的考試都是很密集的,按照學習進度,高三生在這個月,應該就已經將復習進行過一輪了。
幾個學校一聯系,就做了一次聯合考試。
考試成績一出來,學生家長就懵了。
大多數家長看家教的本事,都是通過孩子成績的提升幅度來看的。
偏偏呂麗教的剩下三個學生,成績沒有一個進步的——或者說,在普遍都有進步的情況下,他們反而還有了幾個名次的退步。
這可真是天大的事情!
高考是什么?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一分就能甩掉幾千個學生。
這還沒到模擬考的時候呢,學著學著就掉名次了,這還得了?
如果說第一個家長是好涵養委婉的說,第二位打電話這個,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諷刺。
直把呂麗說的眼淚止不住打轉,她滿心委屈,不知從何解釋。
總而言之,一句話——有時間去領了剩下的工資,這家教啊,他們換人。
一天之間,同一時間段,連接兩次學生家長的電話,還都是否定的。對于呂麗來說,可謂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她再也支撐不住,此刻蹲在清冷的花壇旁邊,嗚嗚噎噎淚水滂沱,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電話打了過來。
——張嬸兒。
這是鄰居家的電話,打電話的肯定是她媽。
真是…他們今天,是集體來給自己找不痛快的嗎?要錢還是說些什么?
在接連不斷的電話鈴中,呂麗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淚,直到聲音仿佛沒什么異常,這才慢吞吞接了電話:
“喂,媽,有什么——”
“呂麗你個白眼狼,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這突如其來批頭蓋臉的一頓罵,瞬間點起了呂麗憋在心里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