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認真看了看謝言。
他們分別也有半個多月了,如今再見,謝言的頭發變得更短了,皮膚也因為一直待在房間里,而變得越發的白,身上原本軟綿綿的肉仿佛都緊實了一點——
唯有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熠熠生輝,格外專注。
她也惆悵的嘆了口氣。
“怎么辦呢?我現在要為了未來努力一點,日程也很緊張,如果再換一個男朋友的話,就需要花時間心思去交流去溝通,這樣就很耽誤我的事業呀!”
她捂住胸口,夸張地說道:“沒辦法了,現如今這個還可以,湊合留著吧。”
謝言:…
他又覺得感動又覺得好笑,一時激烈的情緒在胸口沖撞,竟不知要說什么才好。猶豫半天,最后只敢伸出雙手來,一把摟住了女朋友纖細的腰——
謝言猶豫地松開手,又看了看丁薇羽絨服下頭看不出粗細的腰肢來。
“薇薇…”
他好糾結,不知道這話當講不當講:“你好像胖了呀…”
雖說冬天穿著厚,可隔著厚厚羽絨服,怎么也不可能摟住腰的時候,兩手都要把不住了吧。
而且是格外均勻的胖,腰背曲線都一點都感受不到了。
“啊!”
丁薇反應過來,啪啪啪扯開羽絨服虛虛扣著的幾個扣子:“看,發熱腰帶,今天天真冷啊!咱們吃燒烤的地方又沒有暖氣,我就只能自體發熱了。”
沒錯,每月一度的大姨媽再次降臨,尤其曉得愛護自己身體的丁薇就拿出了之前逛街意外看到的護腰神器——
發熱腰帶。
現如今的工藝做的還不如后世那么輕便簡單,快買的這也不是隨手可扔的暖寶寶貼,是個全方位的充電發熱腰帶,足足纏了一圈半。
外頭一層絨布,里頭一層隔熱片,中間才是發熱片,里里外外五層,裹在腰上,那腰能不胖嗎?
謝言盯著那個纏在她腰上的黑色大腰帶,此刻只能沉默地伸出手,把她掀起來的毛衣拽下來,再把羽絨服拉鏈拉好,扣子扣緊,說出了鋼鐵直男語錄:
“注意保暖,等會兒多喝熱水。”
等到眾人到齊,老板張羅著把之前點好的東西都上上來——害怕身上味道太重,學校里想徹徹底底洗個澡又有點麻煩,他們把窗戶開開了,所以房間里其實沒有那么暖和。
蔣一帆看了看四周:“咦,你們宿舍的那個呂麗,怎么沒來?”
呂麗相貌一般,沒什么氣質,蔣一帆這樣騷包的男生是沒什么印象的,但是總共就那幾個人,記也能記住。
陳思雨猶豫一瞬,不知怎么回答,然而一旁的白珊珊卻是理所當然的說道:“鬧矛盾啦。”
丁薇也點頭:“三觀不合,所以最近關系就疏遠了。”
蔣一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感覺丁薇他們宿舍的都好直接呀!
之前也不是沒跟女生接觸過,他們好多人鬧矛盾,最后還礙著面子情不好說出來了,只會在一起的時候加槍帶棍含沙射影…哪像這樣干脆,說不來往就不來往。
不過這樣也省心。
鄭明河這一次著力于要給白珊珊留下自己錚錚鐵男兒的好印象,于是一個勁兒力捧:“那肯定是她的錯,我覺得你們脾氣性格都挺好的。”
白珊珊得意洋洋:“那肯定的。”
鄭明河突然不知道說什么了。
他其實也就是客套一下。
在他心目中,女孩子吵架嘛,能有什么,還有好多頭天吵第2天親親密密拉手逛街的呢,白珊珊就這么驕傲嗎?
他咳了一聲,不知道該怎么繼續下去了。
反而是白珊珊看著他,一臉“你好有眼光哦”的表情,此刻伸手從大背包里掏啊掏,掏出來一坨毛茸茸的東西。
“給。”
她把東西遞過去:“鄭明河,之前你們不是說吳師兄在打毛衣嗎?我猜他打完你肯定也要打,上次逛街特意給你買了一團好毛線,你給自己打雙手套吧。”
她說完,又忍不住心疼的抱抱自己:“跟你們一比,我真的好廢啊,什么都不會。”
只能沒事花花錢,買點開心這樣子。
鄭明河一臉崩潰,此刻狠狠瞪了一眼吳佳偉,又看了看蔣一帆這個大嘴巴——除了他,沒人能把偉哥打毛衣的事說出去!
他干干的笑了一聲,此刻好艱難的說道:“那個…珊珊啊,我不愛這女孩子干的事,打毛衣我也不會呀…”
丁薇在旁聽得要笑死了。
鄭明河碰上白珊珊,那真是…講道理是講不清楚的。
此刻她咳了一聲,將神色擺正,一本正經地指責道:
“師兄,你怎么能這么說呢?誰說打毛衣就是女孩子愛干的呀!人家服裝設計師好多優秀的都是男的呢,你怎么戴有色眼鏡瞧這專業呢?”
“對啊對啊。”
白珊珊也毫不猶豫的點頭,此刻有一點點挑剔的看著鄭明河:“師兄,你別這樣子了,其實我都懂——你別怕,咱們都什么關系啊,大大方方說出來,我們不會笑你的。”
她努力又把手里的東西往前遞了遞,一臉熱情的推銷道:
“你看,這條毛線我特意挑的顏色,真的是再也挑不出來了!我問了人家,說夠打一雙手套的了,你看看,喜不喜歡?”
“是啊,挺好看的…”
鄭明河在謝言的目光下,含淚屈辱地接過了那團毛線球——羊毛的,一大坨,粉粉的,特別正的色彩。
他媽在家打毛衣,都舍不得買這樣的線嗚嗚嗚…
吳佳偉能夠擁有如此細膩的小愛好,自然是不怕鄭明河的區區一瞪眼的,此刻反而格外欣賞大家的眼光,認真點頭道:“對,這個毛線肯定是花了大價錢的,這顏色一般小廠家調不出來。你們在哪兒買的?多少錢?我也想買。”
他如今小妙招能夠上雜志,對于有沒有人來聽自己聊天根本不感興趣,一心只想著自己未完成的毛衣——
畢竟,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他如今能夠有幾行字上雜志,可是心里卻想的是,要研究一種織毛衣的新花樣,回頭連圖紙一起刊登在雜志上…